右手微抬,手指一点。白龙身上便似压了一座大山下来,轰然倒在台阶上,台阶都给炸出了裂痕来。
白龙挣扎着要起来,啸声越发暴躁尖利。
左太岁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帝浚,将手撤回。
白龙起身,再次冲上来。
左岳之兄弟俩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左岳之袖中红线疾射而出,犹如蛛网,将白龙浑身缠住,左青锋取出悍刀,刀柄一转,反握悍刀,用着刀背对着白龙全力一击,将她打下台阶。
帝浚烦躁的捏着下巴那一点胡须。一旁属下道:“陛下,再下去,殿下怕是。”
帝君冷声道:“本王不瞎!”
东离阻拦不了钟靡初,也斗不过左岳之等人,唯有求助帝浚,说道:“陛下,她的伤还未好,现在她还有雷劫,再不阻止,由她折腾下去,伤上加伤,便是救回来,恐有暗疾难愈。”
帝浚沉沉吁出一口气,他哪里看不出。
他看出的更多。
他还看出这丫头伤痛欲绝,生了求死之心。
真是没用,多大些事,要死要活!
帝浚恼的又吁出一口气,沉yin思忖,这丫头不喜欢龙族,师门已灭,又要死要活,大不妙。
拦得住别人伤她,拦不住她自己寻死。
得想个法子才好。
思来想去,那厢白龙已经爬起来,鲜血从嘴角边落下,流淌不绝。
天上蕴育着下一道雷霆,白光将云层照亮。
白龙恼恨不已,雷霆落下,她冲着雷霆而起,咆哮着正面迎上。
龙yin与雷霆声交织,白龙冲破雷霆,自身却也跌落下来。
云雾散去,钟靡初无意识间换回人身,一袭白衣快成了红衣,只余下些微净白之地,也如那雪白的花迅速凋零。
帝浚足尖一点,飞上前去,将她接住。
雷劫渡完,天空之上雷云散去,再现晴空。
帝浚垂头看着钟靡初。钟靡初下巴颏上全是血,两只耳朵内也淌出血来,睁着眼,目光涣散。
帝浚也不知是她伤重,还是被劫雷劈傻了。
帝浚颠了颠她,将她抱入怀中,嫌弃道:“没脑子。”
转身便朝朱陵断台外走去。
左太岁忽然起身,麒麟髓毁,朱陵断台上又上演了这么出闹剧,众人心情不太美妙:“陛下这便走了?”
帝浚回头睨他,问道:“怎么着,宗主要留我喝茶?”
左太岁站起身,步下台阶,抬了抬手:“陛下看看这四周。”
“谁渡劫不是这般。”
左太岁背着双手,望着帝浚没有说话。
帝浚做恍然大悟样,说道:“哦,本王明白了,诸位是想要恭贺本王孙女修为晋升是不是,夸奖之词就不必了,本王这孙女现在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见,谢礼本王可以代她收下。”
碧落宗的人冷笑一声:“陛下何必装糊涂,即便你贵为四海龙主,但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若是谁都如她这般来宗门圣地一番撒野,再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宗门威严何在,如何御下,如何立威。”
帝浚目光猛然挪到这人脸上来,觑起一双眼,凝声道:“她不是谁,她是龙族的殿下,未来的四海龙主。”
“既然你们要明白,本王索性与你们说明白。”天色忽然间暗了下来,帝浚的身躯恍惚越来越高,众人似仰望着一座高山,那声音隆隆,震耳欲聋:“你们什么心思,本王清楚。五洲四海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你的地方多了,必然有人的地方少了。龙族的地界万万年未变,可不是怕了谁,gui缩地界内不出,才守得地盘完整。你们有人想要拓宽版图啦,好啊,好得很,龙族的人也想松松筋骨,四洲一起来又如何?不说今日麒麟髓毁了,麒麟髓未毁,就真当你们能踏平了天下。想想中洲上的丹xue山,全山之首可还俯视着众山呢,那青鸾族的崽子听得这劳什子麒麟髓的事,只怕比龙族更为兴奋了。”
“本王不喜你们这般藏着掖着,弯弯绕绕,要明白,那便是天底下,五洲四海,都热热闹闹的来会一会!”
碧落宗的人脸色微变,哑了声。帝浚的话无异于宣战,一个龙族,四宗不是对付不了,怕就怕这青鸾族与龙族摒弃前嫌,同仇敌忾。两方势力大战,不论结果如何,必是生灵涂炭,仙道陨落,终成修仙界之殇。
是以,碧落宗这人贵为长老,却也不敢接话。
遣云宗的人从来时一直默默无言,忽然走了出来,欠身行过一礼,温声道:“陛下,息怒。”
别宗来的人都是长老,唯独遣云宗来的是一宗之主,年华。
帝浚冷哼一声。
“族间大战一起,必是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寰宇间灵脉受损,修复不知要上多少年,陛下贵为一族之长,自当不愿见着此等结果。我等亦是不愿见着此番结果。”
帝浚冷嘲热讽:“不愿?我瞧着南洲上虚灵宗闹的挺热闹。”
年华回头看了一眼左太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