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
电光火石之间,扶槐指尖已经捏住剑脊。邵灵知她要夺剑,岂容得逞。她手腕一扭,剑身跟着一转,两侧锋利白刃足以切断扶槐手指。
扶槐当即撤手,邵灵持剑平推,顺势划向扶槐咽喉。扶槐成名已久,临战经验岂是初出江湖的少城主能比。她等得就是这个时间,长袖一挥拍在剑面之上。
两人皆在空中,这一拍似千钧之力砸下,邵灵当即身形不稳,直向下摔去。她忙蜷腿在半空一个筋斗,只才稍减了下坠之势,双脚落地时稳稳站住。
说长实短,两人交手错开不过一瞬。李昭雪还在骇然讶疑,还未吵起来怎就动上手了?她这一年虽然波折,到底不是江湖人,哪懂这些一言不和便要大打出手的心思。
李昭雪扪心自问,与邵灵并不熟络,与扶槐也不亲昵,张口欲劝都不知该说些甚么才有理有据。她见两人招式越发凌厉,急得气息不稳,落薰香的气味溢透而出。
邵灵乍一落地,蓦觉头顶一阵凉风袭来,眼见上空红影遮天。扶槐长袖轻若云纱,其中力道却足以劈山断石。
邵灵不知她乃大名鼎鼎的诸宜宫宫主,但晓得容她击中自己必死无疑,当下无暇思索,急忙举剑相抵。
李昭雪但见扶槐凌空拍下一掌,“砰”一声结结实实落在长剑之上。邵灵鞋底蹭擦地面,往后急退一丈有余。她未曾料到扶槐内力如此强横,急忙抬起左手抵住划江剑,调动全身内力与之相抗。
院子人来人往,地面结实可比夯土,邵灵此刻双脚却陷入半寸之深。李昭雪见之一惊,才知两人是生死相博,扶槐这厮下了杀手。
“扶槐!”她恐扶槐害了邵灵性命,顾不上许多隐晦,急急劝道,“你快住手。邵姑娘与你有什么仇怨?你、你怎么能随意杀人。”
扶槐心道,我还未杀她,你就这般着急,这小丫头留她不得。
邵灵也不领情,出手有快慢,内力有高下,然后力战搏杀,生死一线,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邵姑娘,你且停手,不必与她......”李昭雪本想说不必与她计较,又恐惹得扶槐不快,只好改口,“邵姑娘,你师傅为剑取名划江,想必是一划为二,江河不犯。这是善兵不战,止戈为武之意。”
李昭雪苦口相劝,两人浑然不睬,剑光红影,倏分倏合,战成一团难解难分。
邵灵一掠而前,挺剑刺向扶槐。扶槐觉察墙头有人,挥袖拍开长剑,退到一侧负手而立。
邵灵手腕一翻,抖了个剑花斜指地面:“家师当年持此剑,于长江边约战君瀚府与天汉寨,连挫八位高手。剑取划江,意为一剑在手,足以擘划天下。”
“邵前辈豪情云天。”秦孤桐坐在墙头,抚掌赞道,“想来也有南郑虽小,依长江而控四海的意思。”
邵灵肃然答道:“正是。”
扶槐冷笑:“夜郎自大。”她说完望向李昭雪,伸手招她过来:“昭雪,东海之大可有尽头?黄河长江你都见过,能不能和沧海相比?”
“沧海无垠,九州虽大也不能比。”秦孤桐从墙头跳下,笑呵呵的打起圆场。
她和萧清浅就住在隔壁,听见打斗出来一看,瞧见邵灵与人交手,对方功夫尤胜一筹,心中免不得一阵嘀咕。
秦孤桐见扶槐气势逼人,想来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一时却也猜不出她身份,拱手道:“在下秦孤桐,斗胆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扶槐见李昭雪不愿过来,脸色渐渐沉冷,秦孤桐的话在耳边如蚊蝇一般呱噪。
秦孤桐知她与李昭雪认识,不看僧面看佛面,笑笑道:“巨海纳百川,江河自然不可比。可海水咸涩,谁也喝不下去呀。”
萧清浅沐浴出来,缓步走到墙边,听见阿桐在隔壁侃侃而谈,如玉般的脸上浮起笑意。她折身准备回屋,却听到扶槐的声音。
“昭雪,随我回去。”
萧清浅清楚两人身份,自见到李昭雪便猜扶槐早晚会来。她一时踟蹰是否露面,毕竟阿桐不会坐视扶槐掳走李昭雪。
果不其然,李昭雪不愿随扶槐离开,秦孤桐出门调和不成,隔壁四人三言两语便说僵。
扶槐与秦孤桐各有旧伤,但场中还有一个邵灵,扶槐想要以一敌二不免托大。她也不屑和两个“小辈”动手,只又问李昭雪一遍:“你当真不肯跟我走?”
李昭雪轻声说:“一年之期已满。”
扶槐骤然握拳:“我当我们之间还有些情谊,不止一纸买卖。”
卖身为奴,沦为禁脔,对于李昭雪而言,毕生都不愿再提,何况此刻秦孤桐和邵灵还在一旁。纵然秦邵两人没有多想,她也觉如芒在背,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扶槐根本不明白李昭雪的心思,见她低头不语还当是口是心非,心中顿时升起一丝自得,柔声唤道:“昭雪...”
李昭雪听得浑身一抖,咬紧牙关硬声道:“旧日种种,恩怨两消。你走吧。”
扶槐一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怒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