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南宫静女读了一遍又一遍,再看看圣旨上那些熟悉的笔迹,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在天牢中折磨齐颜的那些画面,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南宫静女的眼睛酸酸涨涨的,视线也有些氤氲,她喃喃道:“你既然有这封圣旨,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呢?这道圣旨一出……你又何必蒙受这么多委屈?”
转瞬间,南宫静女便明白了齐颜的心思:圣旨不假,但齐颜的复仇也是真的。
这道圣旨是可以粉饰齐颜过往的一切,但它骗的了朝臣和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个当事人。
这一点齐颜明白,南宫静女也明白,所以齐颜才在做完一切后心甘情愿地承受一切代价……
南宫静女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觉得:这十几年的复仇之路走过来,齐颜内心所承受的折磨和痛苦,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
一滴清泪划过娟丽的脸庞,南宫静女心疼齐颜,更痛恨命运的摆弄,若非这泾渭之别,她们又何必一度生不如死?
那些独自承受一切的日日夜夜,齐颜该有多痛,多难熬?
南宫静女伏在御案上啜泣起来,对齐颜的思念更甚,却忍不住骂道:“傻瓜……”
南宫静女明白:齐颜不拿出圣旨脱身,皆因觉得对不起自己。
所以当初自己派了幽州府兵送齐颜离开她才会不肯,为的不过是一份救赎。
或许……是为了救赎她南宫静女啊!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体,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来做!
这道圣旨虽然对自己在民间的评风不利,但对于齐颜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一个名正言顺恢复皇夫身份的良机!
南宫静女想了想,觉得恢复齐颜身份的这件事如果光是自己来提,总有种名不正言不顺之感。当初罢黜皇夫除了秦德剩下的五部尚书都是赞同的,若想彻底解决后患,必须要拉上这些人一起才行。
想通这里南宫静女当即颁布了一条旨意,一道前些日子朝臣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求来的旨意:释放五部尚书!
南宫静女告诉内侍不必让五部尚书来谢恩,准许其径自归家,好生沐浴更衣,明日来参加大朝会。
虽然南宫静女并没有说突然召开京城五品以上官员必须要参加的朝会的原因,但告御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朝臣们几乎都听到了风声。
于是,整座京城各位大人的府邸几乎是灯火通明,要知道这钱通所告之事侵犯了女帝的天威,所以明日……自己对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他们必须要在明日早朝之前揣摩到女帝陛下的心思,这样才能平安。
次日早朝,京城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官员的队伍一直从大殿排到了殿外的广场上,这种盛况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大朝会。
一般来说若无明确的旨意,大朝会一般会在年终岁尾还有万寿节前夕,每年固定举行三次,不过朝臣们只要接到了大朝会的旨意,即便是重病在床,抬也要抬来。
今日的内侍穿的也极为隆重,站在朝堂门口,抬眼看了看跳出地平线的红日,一甩手中拂尘,朗盛唱道:“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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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己诏重迎皇夫
朝臣跪拜,山呼万岁。
南宫静女端坐在高位上,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年少青涩的女帝陛下,清丽的脸上无悲无喜,深邃的眼眸中更是读不到任何情绪。
即便如此,朝臣们却清晰地能从女帝陛下的身上感受到那种独属于皇族的,亦或是专属于上位者的,睥睨天下的霸气,压得人不敢直视天威,更别说心生僭越之意了。
南宫静女抬了抬手:“众位卿家免礼平身。”
诸人:“谢陛下。”
五部尚书立在朝臣的行列中有种再世为人之感,吏部尚书更是如此。
他不禁抬头仰望女帝陛下的威仪,恰巧南宫静女的也在看他,二人就这样淡淡地对视了一眼。
女帝陛下的眼眸中不见波澜,也并未多在吏部尚书的脸上多做停留,却让后者觉得:不过数日,女帝陛下似乎成长了不少,从她的身上仿佛能瞧出春秋鼎盛时的先帝,不动声色却能将朝中诸事握于掌中。
经历了这场罢黜囚禁,五位尚书多少都被磨平了锐气,他们大概也清楚女帝陛下放他们出来的原因,不过……这北安侯人都死了,纵然得到平反又有何用呢?
南宫静女:“朕,今日召集群臣,开这次大朝会,是因先帝亲设的鸣冤钟被人敲响,而冤主与朕也算颇有渊源……他状告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朕。”
堂下静悄悄的,南宫静女示意内侍将刑部主簿说代书的供词当庭宣读,并将先皇圣旨和四方钱庄的产业过户文书着人放到托盘上捧着,交给群臣传阅。
待堂内朝臣全部看完,内侍又端着托盘走到了殿外,给三品以下的官员看。
按照常理南宫静女此时就应开口,但她却表现出了超常的耐心,直到内侍端着几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