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的脸面她也给了,偏偏给脸不要脸。
她沉声道:“你撕毁先帝遗诏,以下犯上, 其罪当诛!”
香九补充道:“还包藏祸心,罪加一等,不光要诛,还要抄家灭族!”
木苏娆斜楞她一眼。
朕是他亲侄女, 灭啥族, 是不是傻!
香九拍拍嘴, 改口道:“就抄家, 把你王府抄个底朝天。”
隆亲王恨得牙痒痒, 指着香九, 对护卫道:“把着小兔崽子的舌头给本王割下来!”
护卫领命,眨眼的功夫, 已与香九近在咫尺。
木苏娆心中大骇,香九反应敏捷, 一手推开她,一手将纵横珠甩出。
护卫哪遭过这等暗器的罪,因距离太近而躲闪不及,与此同时,刺出的长.枪泄了力,香九勉强偏开脑袋,脸颊被划出一道口子。
啊啊啊啊!
我再也不是那个艳惊紫禁城的绝色太监了。
木苏娆心脏像是被猛地攥紧:“容洛!” 司徒将军眼见皇主子有难,浑身上下顿时充满力量,一刀劈一个,劈走拦在身前的敌军。
“护驾!护驾!”
众将士听他一声吼,方如梦初醒,迅速分散,重新结队,将木苏娆护在中央。
隆亲王也红了眼,发号士令:“你们是我隆亲王的勇士,今日,哪怕只杀敌一人,赏白银百两,良田百亩。”
香九依葫芦画瓢:“跟随隆亲王,犯得是谋逆大罪,缴械投降,皇主子既往不咎,念你们迷途知返,赏黄金百两,加官进爵!”
“若战死,本王许诺,照顾你们老母和妻儿——”
香九亦道:“若战死,你们孩儿还能抬起头吗?他们是反贼之子,日后会受尽欺凌……”
隆亲王又想割掉她舌头了。
香九还在继续:“你们现在死伤过半,就算赢了我们,也逃不出溶洞,外头有千军万马再等着你们,想想你们的妻儿,想想盼你们早日归家的母亲!”
意思很明显,要么投降,要么死路一条。
隆家军不是傻子,孰轻孰重自有衡量,况且刀剑无眼,又有谁真的不怕死。
他们显出踌躇。
隆亲王怒斥道:“都愣着做什么!木苏娆心狠手辣,以为她真的会放过你们,无非是权宜之计,别中了她的圈套。”
“拼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木苏娆哪能放任他诋毁:“朕金口玉言,现在投降朕既往不咎,假如执迷不悟,休怪朕无情。”
她竖起三指:“朕以先帝的在天之灵起誓!”
这都搬出爹了,看来是真的。
隆家军中有一人丢掉了长.枪,砸在脚边,哐当一声。
隆亲王瞋目竖眉,暴怒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举剑就往这人头颅砍去,司徒将军眼疾手快,以大刀相迎,兵器相接那一刹,火花四溅。
这一下可谓得不偿失,寒了隆家军的心,长.枪一杆两杆往下丢……
隆亲王望着他们:“你们干什么?要造反?”
香九反驳道:“不,他们是迷途知返!”
隆亲王指着香九,指尖发颤:“就因为这小兔崽子的三言两语,你们就受了蛊惑。”
香九:“是你执迷不悟!”
隆亲王冷厉的打断她:“你错了!皇位本就该是我的,满朝文武皆知,当年,本王是父皇最属意的皇子。”
木苏娆尖锐道:“你心胸狭隘,皇爷爷能看不出?”
“那也好过先帝优柔寡断!他根本不配当皇帝,他抢走我的江山,还抢走我心爱的女人,所有失去的,我都要抢回来!”
“即便如此,朕的生母也回不来了!”
隆亲王身躯一震!
木苏娆面容悲戚:“她早就……回不来了,这么些年,你不过在自欺欺人。”
……隆亲王的双瞳里有无法言喻的悲凉哀凄。
“你真的想要江山?不,江山你早放下了,当年遇到她,你就放下了。”
香九曾说过,她在静安斋遇到过隆亲王,他独自一人,向画中的女子诉说心事。
当时木苏娆便想,隆亲王对江山的执念,或许是对画中女人的用情至深。
他恨先帝抢走皇位,因为他若为皇,她生母便是他的……妃子。
隆亲王被戳穿心事,垂眸沉默,许久他才用剑撑着身子,慢腾腾地挪了一步,仿佛晚风一样飘忽。
他笑。
咯咯声在喉咙间滚着。
在这幽暗的溶洞内说不出的诡异。
“……没错,本王早将江山放下,唯独放不下她,你不懂,本王此生求的不过一个她,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天意弄人……”
“不,是你父皇抢走了他,都是他的错,他要江山,本王给了,可他为何连心爱的女人都要和我抢!”
话音还未甫地,隆亲王抬起那双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