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若茫然的点点头:“啊,小天你好,我叫夏若若。”
杨小天脸一黑,除非是亲人,一般人不会叫他小天的,结果这个丫头上来就这么喊……也太自来熟了吧?难不成自己看错了,这不是一只小白兔,而是一只小狐狸?但是面对夏若若那张脸,杨小天下意识的否决了这个想法。大概是因为环境太悲伤的缘故,耳边是凄凉的唢呐声,在这片只有黑白的世界里,站立着一位年轻的女子,那么的温婉,轻易的就勾起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应该比我小,以后要叫我小天哥哥。”
夏若若皱皱鼻子:“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的?我是92的。”
对方不服输的表情取悦了杨小天,他潇洒的摊手:“真巧,我是91的,正好比你大一岁。”
“……小天哥。”让她叫小天哥哥那么幼稚的称呼,打死她也叫不出来。
有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妹子,杨小天觉得此行还算有收获。拿出手机与夏若若交换了号码:“如果去开发区玩,记得找我。”他已经看到杨树和夏凉两人肩并肩的走出来了,在杨树腰间还系了一根孝布,看来爷爷真的很重视这一家。可是问题又来了,如果爷爷很重视,为什么之前都不跟家里人说呢?就连爸妈也是不太清楚的样子。
临走前,杨树当着大家的面,拉着夏若若的手叮咛了许多,最后才在杨小天的扶持下上了车。对着夏若若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杨小天也迅速上了车,一行人来的突然,离开的也迅速。
黑色轿车上,杨树咳嗽几声,旁边杨小天替他擦拭胳膊上的雨水。杨树头微微扬起,靠在座椅上,沉yin了一会才开口:“等会到家,你陪老张去给夏家走一趟吧。年轻人,应该多走动一下。”
杨小天应了下来:“那是自然,我都认人家当妹妹了。”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看着闭目养神的爷爷,杨小天在心里给夏若若又增加了几个砝码。杨树口里的老张,是他们家的老管家。Jing通中医,善于调理身体。杨小天幼时身体不好,都是张爷爷亲自抓药调理好的。只是身体虽然好了,杨小天却喜欢上了这种文弱的外表,比起健康的身体,这样的他更善于隐藏。所谓扮猪吃虎,如果这只猪在别人眼里都是一只小猪,等他发威的时候一切就成定局了。
出殡时间已经确定,村里的Yin阳先生焚香沐浴,戒斋三天后,终于确定了吉日吉时。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随着装祭奠饭食的瓦罐仿佛棺材里,紧接着是铜钱,然后用新笤帚轻轻扫却棺盖上面的浮土,出殡前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随着主持礼仪人的一声吆喝,夏凉带领着众人行礼,请来的道人引领者夏家的小辈们,围绕着棺材绕行三圈,算是临终前最后看老人一眼。夏若若走在夏天的身后,强忍着泪水睁大了双眼,只为多看nainai一眼。
棺材里的范崇玉一脸平静,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切如同生前一样。随着棺盖慢慢合上,夏若若知道,送殡的时间真的到了。
摔盆的人是夏若若,夏凉亲口指定的人。大娘愤愤不平,想多说几句却被老大抽了一个嘴巴。颤抖的抱起瓦盆,夏若若用力的把盆摔向地面,随着瓦盆四分五裂,杠夫们抬起棺材,送葬队伍跟在后面出了家门。
夏家老大打幡在前,夏家老二怀抱灵牌,剩下的人皆手持哭丧棒,在送葬的队伍前方有专人负责撒纸钱,路过十字路口等地方的时候的时候,就会看到纸钱纷纷扬扬的飞舞在空中。沿途遇到别人家摆的路祭,队伍会停下来进行祭奠和答谢,完毕后继续前行。
等到一切结束,夏家人回到宅子里,男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按照习俗妇人是不上桌的,她们有专门的小桌子。夏若若食不知味的吃着嘴里饭菜,筷子一点一点戳着米饭,这一切都落到了尤醉雪的眼中。
晚上躺在床上,耳边听着窗外人们窃窃私语声,夏若若烦躁的翻了个身。大概是动作太大,表姐迷迷糊糊的说道:“宝儿你还没睡啊……快睡吧……”
替表姐盖好毛毯,夏若若慢慢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套上鞋子出了屋。今夜的月亮很亮,清冷的月光下,地面好像覆上了一层白霜。夏若若抬起头与月亮对视,看了一会就觉得脖子发酸,收回视线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尤醉雪。
“阿雪,你没睡啊。”
尤醉雪摇摇手中的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通的电话。夏若若挽起耳边长发,不好意思的摸摸腰,这才发现因为孝服没有口袋的缘故,所以手机不在她身边。
“真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月色下,一袭白衣素袍的夏若若显得愈发消瘦,发端末梢被夜风吹起,调皮的衣摆似乎在于风儿嬉戏。与白天时的悲伤沉痛相比,此时的夏若若显得更加平静。可就是这份平静,让尤醉雪忍不住替她担心,甚至因为电话不通就跑了出来。
上前一步抱住尤醉雪,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寒冷,夏若若疼惜的趴在她怀中:“你怎么不穿件外套就出来?”说着就要把尤醉雪向屋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