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披着玄色大氅快速走在宫里的汉白玉道上,她快马加鞭仅用九日赶回京城,刚进城门,宫里的旨意便等在了王府门外。
朝闻殿外的百级台阶她踏得飞快,脚下是还没来及扫除的积雪,一踩一个脚印笔直的向上攀爬。
“阿澈。”魏长东自她身后叫住她。
“你怎么来了?”容澈冷声问道,“陛下不会此时召见你。”
“永州的案子与我小叔魏如海有关,我自当亲自面驾敷陈。”
容澈不在言语继续踏上台阶,魏长东也沉默的紧跟其后,陛下近前执事的李公公见他二人一同前来,示意他们在殿外稍等他先进去通报,随后一道尖细的嗓音自殿里高唱,“宣清平郡主、魏将军觐见。”
二人进殿伏地跪拜道,“清平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将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女皇在御案后笑问,“是什么风竟把长东你吹来了这里?”
“回禀陛下,长东刚刚回京自当先来向陛下请安。”
“陛下。”清平上前一步道,“陛下急召清平入宫可是有要事?”
“朕只是想看看清平可是舍得回来了?”女皇不露情绪,将一封折子扔了下去,“安乐呈上来的折子,你先看看。”
清平捡起地上的折子快速浏览,看完后双手递给执事的公公呈回御案,她双手交握放于小腹上低头不语,便听见女皇又道,“你可有要补充的?”
“回禀陛下,清平没有。”
“安乐说主犯已伏法从犯既往不咎,长东你如何看?”
魏长东上前一步,黝黑俊朗的脸上只有恭敬,“回禀陛下,长东不知发生何事?”
“不知发生何事?”女皇依旧是笑问,“不知发生何事你为何要平白无故的来见朕?”
魏长东慌忙跪地,“长东失言还请陛下责罚。”
“好了,朕知道你们两个是从哪里回来,安乐的折子上虽未透露你俩行踪,但不代表能欺瞒过朕的耳目。安乐说刺杀一案已结案,可朕不这么以为,是何人将朕的行踪提前告知贼人,又是谁里应外合击溃了朕的禁军与执金卫,诸多疑问未解开岂能就此结案?”
“陛下所言极是。”
“清平你说,是何人痛恨朕胆敢刺杀朕?”
“回禀陛下,清平不敢妄言。”
“那长东你替朕分析分析。”
魏长东叩首,额头砸在金砖上发出几声闷响,光滑的金砖模糊的倒映着他的表情,扭曲诡异,“陛下,魏家一直忠心耿耿效忠陛下,恳请陛下明察。”
“长东突然这般为何?朕没说此事必然与魏家有关,快起来快起来。”
魏长东哪敢动作,趴伏的姿势纹丝不动,“长东知道此事与魏如海有关,但此人早已与魏家断绝关系,几十年来下落不明。长东所言绝无半点隐瞒,魏家衷心可表恳请陛下明鉴。”
女皇的话里似乎藏了针,“魏国公忠君爱国朕自然看得分明,朕也没说此事与你父亲有关,长东如此紧张是何意?”
魏长东脊梁上早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长东言语鲁莽实为心切,还请陛下恕罪。”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起来吧。”女皇见长东起身后,又道,“朕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一心怕朕错怪了国公,这样吧,为了国公声誉以免节外生枝,就按着安乐的意思了结此案。”
容澈与魏长东齐齐跪下同道,“陛下英明。”
女皇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微笑,“长东刚回来也该多陪陪国公,赖在朕这里怕是国公要怪朕不体谅臣下了。”
魏长东行礼,“长东先行告退。”
魏长东走后,女皇收起了笑容,不怒自威,“朕要是准你出京但没叫你去永州城,你可知罪?”
容澈叩首,“清平知罪。”
女皇再问,“永州一案你怎么看?”
“正如陛下所料,魏国公与当年一事大有干系。”
“此次朕召他回京便没打算放他回去。”女皇顿了顿又道,“你父亲递了折子说边疆告急不便回京,你可知道?”
“清平不知。”
“但你的几个兄弟姐妹还是要回来。”女皇又问,“边疆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清平按照陛下的意思秘密培植了两万Jing兵,父亲若敢异动他们即刻便为陛下平息动乱。”
“好。”女皇笑道,“这些年朕也没白疼了你,起来说话吧。”她见容澈起身,又道,“我见魏长东对他父亲所为好像并不知情,念在他对你有情你也该多敲打敲打他。”
容澈双手交握在腹部恭敬的站着,谨慎的回答,“清平知道了。”
“你皇姐前几日还念叨你,说独自在临华殿住着寂寞让你回来后就搬进宫陪她,朕想起幼年也是你陪她住在那里,便准了。”
“陛下,清平日夜兼程赶回来满身风尘,还请先回府休整两日再进宫来陪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