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
容澈在窗前目送容泠离开,那抹身影像是天际的一枚红痣烙印在她的眼底,“小福,在皇姐未回京之前,若王爷知晓皇姐尚在人世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时。”越是狠厉的话她越能说得风淡云轻。
“小福知道,小福一定守口如瓶。”
夜风寂寥的呜咽而过,吹动了几根枯枝左右摇摆,天仿似一层蝉翼般轻薄的皮肤透着暗红的血色,月没有昨夜那般的圆也不似昨夜那般的亮,昏黄惨淡的挂在天尽头,孤立无援。老人常言,天红有雨,果然不到半夜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一大早刘青派了亲近的隶卒来报,“程浩带着孙凌雀在府衙外大敲鸣冤鼓,刘大人这会儿避而不出特意派小的来请郡主的谕示。”
小福道,“你回去告诉刘大人,郡主与十二公子一会儿便去府衙,不会让他为难。”
这隶卒忙不迭的点头拉着小福千恩万谢,“多谢郡主垂怜我家大人,小的这就回去禀告大人。”
刘青听得回报将官服理了理放下心来,朗声问道,“何人在外击鼓鸣冤?”
程浩携孙凌雀跨过府衙的门槛,仗着声势并不下跪行礼,府衙外还有一众武林中人在外听审。程浩抱拳,端着武林盟主一贯正派作风,“刘大人,小侄孙凌雀状告十二公子弑父杀兄,还请刘大人捉拿凶手伸张正义。”
刘青正襟危坐于案前,神情庄重,“堂下可有孙凌雀?”
孙凌雀道,“在下正是。”
他不怒自威,斥责道,“你人既然在此为何还要他人代行状告?孙凌雀,你状告何人所为何事?”
孙凌雀咬牙切齿,程浩强压心火示意他稍安勿躁,孙凌雀这才道,“在下状告暂居驿馆的十二公子,状告他于前夜杀害我父亲与长兄。”
“可有证据?”
“刘大人。”程浩一双眼睛Yin沉逼视,他道,“今日老夫携小侄来府衙找刘大人伸冤,是尊重当朝律法,若按江湖的规矩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孙凌雀接过程浩的话,继续咄咄逼人,“府衙外多少好汉都在等着刘大人秉公处理,还请刘大人即时缉拿凶手好给我神针门一个交代。”
“放肆。”他一拍惊堂木,怒斥,“本官断案何须尔等多言。”他正欲多训斥几句,左右神色慌张的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就见他急忙起身向大门迎去,不多时容澈出现他行过礼后将人引到高位主坐,容澈却在右下处师爷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小福站在身后。
“我此次来只为听审,刘大人不用在意。”她神情淡然的瞥过堂上两人,又道,“刘大人,请继续。”
孙凌雀担心事多有变心下焦急便扬声道,“还请刘大人将犯人拿来,在下要与他对簿公堂。”
“你才是犯人。”春绵的长鞭先于她人进到这大堂,孙凌雀躲闪及时让鞭稍扑了空,仔细一看他脸上还有上次留下的淡粉鞭痕。
容澄与容澈是一同到的府衙外,只是她走得极慢至此方到,她依旧着一身素色锦衣,腰垂一块明黄穗子的青玉坠,脚踏羊皮短靴,靴面是银线绣的暗纹,眉目如画不染纤尘,一旁的孙凌雀原本也是个倜傥公子,硬生生被比下了泥淖。
温润如玉的公子只往堂上一站,便让人多了三分敬畏七分不忍,何况他身边高手云集,这三分的敬畏又得多加上五分了。
“在下天一十二,见过刘大人。”翩翩公子不骄不傲竟先行起礼来,刘青更是有心偏帮。
刘青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孙家二公子状告你杀其父兄,你可有话要说?”
“刘大人。”惊雨道,“孙二公子是否有我家公子杀人的切实证据,不然便是无中生有污蔑我家公子。”
“家母便是人证,昨日神针门内可是诸多人亲眼所见,家母当场便认出了谁是凶手。”
“笑话,什么时候仅凭一双眼睛便可认定凶手了。”惊雨又道,“孙夫人年事已高又受了惊吓难免老眼昏花,二公子不如回去多陪陪老夫人免其再受惊吓。”
“混账,你敢侮辱我娘亲。”孙凌雀大喝一声,“休要再狡辩,杀人偿命,今日便叫你血债血偿。”
惊雨未理会孙凌雀狂言,只对着刘大人道,“刘大人,孙老夫人仅凭一双眼睛变诬陷我家公子是凶手,还请大人明察。”
“孙凌雀,可有此事?”
“大人,就算一双眼睛家母也不会认错,何况那晚家母确实见过凶手。”
“胡闹,天下相似之人本就何其多,更何况区区一双眼睛更不足信。”刘青板着脸,“孙公子,可有其他人证?”
孙凌雀欲要争辩,程浩将其打断接道,“孙夫人是唯一人证。”
“可有物证?”
“凶手狡诈未留下任何痕迹。”
“荒唐,孙公子是在作弄本官?一无人证二没物证还敢堂而皇之大敲鸣冤鼓,若不加以责罚,本官这府衙岂不是人人都可来胡闹。”刘青横眉怒目,“来人,将孙凌雀重大二十大板。”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