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不会让百花宫有事的,我武林正道定能铲除此歪门邪道。”
“白姑娘。”容澄声如桥下流水,清润好听,她将程一柳急切陈词拦腰打断,躬身行礼道,“在下十二,与姑娘见礼。”
“公子多礼,青桐不敢。”
红袖楼里的姑娘们头一次见行礼也能行出如此赏心悦目的画面,心里却是说不上吃味与嫉妒,不过有个人的嫉妒之心比她们要更甚,程一柳此刻面色不善的站在一旁,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程浩抬手,白青桐将修罗令双手呈上,此刻程浩手捏着一块青面獠牙的令牌眼中晦暗不定,他借着烛光端详手中玄铁令牌,只见背面镌刻八字“阎王号令,不留五更”,心下又是怒极又是惊骇。
百花宫与历代武林盟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仅要救还要碍于情面保住整座百花宫,可以目前对阎罗殿知之甚少的局面,想做到这一步可说十分困难。程浩为人极其爱惜羽毛,无把握的去送死以他的圆滑狡诈又实在不甘,一时间他也想不出个周全之计来。
“盟主,阎罗殿此举实在狂妄,不将其千刀万剐不解我心头之恨。”余大千瞪大了牛眼,拔刀怒吼,似仇家就在眼前一般。
“余兄不可轻举妄动。”程浩眼珠子一滑,转向容澄带着恳切道,“十二公子。”他拱手行了一礼,“明日便是武林大会,老夫及各位掌门有诸多杂事怕不能尽心抵御魔道,还望十二公子出手助老夫一臂之力。”阎罗殿与十二公子在他眼中皆为隐患,若能一石二鸟,永绝后患,最是令他满意的结果。
一抹冷笑自容澄嘴角漾开,“自然。”
程浩如得大恩,就要行大礼动作却又迟缓,“于危难中能得公子一诺是我武林正道之福。”
厅内其他武林中人也都拱手,齐道,“多谢十二公子为武林出力。”
白青桐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容澄,随即转回目光,好在她有面纱遮着没人能看清她此刻的神情。她缓缓施礼,启唇道,“还望公子也能多加保重。”语毕,又对着程浩说道,“青桐既已传达了师令这便回去回禀她老人家,程盟主,青桐先行告辞。”
程一柳焦急道,“青桐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白青桐衣袂随风飘起并不理程一柳的叫喊飞身出了红袖楼,程一柳尚不及追赶,她人已消失在了夜色里,程一柳忿忿回到程浩身边,咬牙在心里骂白青桐三番四次不识抬举。
容澄语调一冷,道,“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先行一步。”她并未如先前一般礼仪有加,众人正欲相送只瞧见她一道修长的背影踏已出了红袖楼。
今晚天色冷清容澄紧裹着雪白貂裘朝着城南走去,脚步声惊醒了水面上正在休憩的冷月,荡起的涟漪朝着湖边虚弱的飘荡,白青桐立于石桥下凝望水面上这抹冷月,静静地等着容澄的到来。
“白姑娘,如果百花宫遭灭你也就不用做这个花神,何不让阎罗殿遂了你的意?”容澄的声音自白青桐身后传来,她自朦胧月色缓步而出,神情是惯常的温和浅笑。
“百花宫毕竟是我师门,何况阎罗殿灭门从不留活口,又怎会放过我这个花神。”白青桐的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白姑娘在这里等我所谓何事?”
“青桐知道自己的请求十分无理,但还是希望公子若能相救请心怀慈悲。”
容澄笑问,“那白姑娘要如何答谢?”见白青桐面露沉思,她又道,“白姑娘可愿追随我不离不弃?”
面纱下白青桐垂眸掩藏了所有情绪,她眉峰乍拧犹豫再三,却还是说道,“诺。青桐愿追随公子,不离不弃。”这一切早已偏离了她原先的预想,或许从去紫气东来的那一晚便注定是个错误。
“公子,青桐不宜久留,还望公子明日多加小心。”
容澄双眸璀璨如夜空星子,目送白青桐远离,刚才还是明月照人的天转瞬被夜吞噬,江南的天总是说变就变,反复无常。
她对着夜色说道,“让莲婆来见我。”说完她抬脚踏进浓墨般的夜色,素色锦衣于黑暗中只余留一抹极淡的轮廓,她走的极慢缓缓而至不见。
门楣上“紫气东来”四个烫金大字在黑暗中更显张狂,张牙舞爪的好似欲飞冲天撞破夜空。惊雨驾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台阶下,他站定掀开车帘从车里走下一个身材不高略显佝偻妇人,罩者一件黑色斗笠看不见面容,一路紧跟着惊雨来到了容澄的书房。
“老奴见过公子。”她掀了斗笠下跪伏拜。
这说话的正是早先在红袖楼里撒泼打滚的老鸨,此刻她的脸上已褪去了先前浓妆,金光灿灿的各种首饰也一件没在身上,露出了一张虽有些沧桑但风韵犹存的面庞,她起身后恭恭敬敬垂首而立脸上不敢有半分懈怠。
“今夜的事可有什么线索?”
莲婆道,“启禀公子,杀手是位面生的公子来永州城不过半年的时间,在西街巷子里有间铺子卖些南来北往的干货。”莲婆在永州城中的所做之事便是摸清这城里往来商贾或是久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