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驿站里那些时日我一直受着霜祛照料。出乎意料地,他体贴到不带任何镇派宝剑的架子,给我喂药喂饭喂水、掖被子敷毛巾按肩膀……面面俱到,我去出恭他都恨不得扶一路。真的怀疑他究竟是剑魄还是我娘。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我也并非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如此悉心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很有必要。这是在下职责所在。”
他看着温温和和的,其实心性固执得很,非要把我当个小女孩对待。我自知劝不动他,只好知难而退换个话题,“说起来你为何叫‘霜祛’啊?你是无名派的镇派宝剑,我以为你也是压根没有名字来着。”
他搅药的手顿了顿。
“哦……因为剑身锻成于霜降午时,日头高照霜冻皆消。”
“这,这么随便啊……”
他又皱眉了。他是真的喜欢皱眉。也怪我,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再怎么随便,那也毕竟也是他的名字不是。
“我错啦好吧?”我鬼使神差伸出手去,力道轻缓地揉开了他的眉心。动作娴熟、半分不见外,一时间把我吓了一跳。
他倒是没躲,微微别过脸去、双颊渐渐染上了红,“不,没有怪曲姑娘的意思。”
有点可爱。
心弦像是被什么轻轻一拨,此后再也不得安宁。
【五】
完蛋,我可能是喜欢上霜祛了。
最近越发频繁地盯着他看,从轮廓温润的侧脸到纤细劲瘦的腰线……一寸也不想落下,恨不得把他揉进我的视线里。
这约莫就是旧病未愈又添新疾罢。才治好了风寒,我又病了,病得不轻。
多亏他脾气不错,不会在我痴痴看他就差口水流出来的时候像教训流氓似的教训我。他的温顺着实超出了我的想象,好像我做出多过分的事他都不会对我生气。
那……要跟他表白甚至求婚他估计也不会生气吧。
我想我还这么年轻,不说四处留情,起码也要趁这大好时光结点孽缘。先前桃花运烂的一塌糊涂,也要赖我见过的男人太少,唯一记得清楚些的只师父一个。难怪现在看一个剑都觉得眉清目秀。
我没什么顾虑,更不想等到猴年马月他主动对我动心,索性大着胆子问他,“霜祛啊……那个,我直说了吧,我挺喜欢你的……你愿不愿意,跟我凑合凑合过得了?哦你要实在介意我是个凡人那就算了吧。”
问话的时候他在慢条斯理地吮茶。我以为他会把茶水喷出来。但他没有。他只是垂下眸子安静地看着我,睫毛尖儿上沾了几滴金灿灿的阳光、锦上添花。他是越看越顺眼的那种长相,不是最好的,可就是挑不出毛病。
下一秒我怀疑可能出毛病的是我耳朵。
他说,“怎会介意。求之不得,曲姑娘。”
【六】
我们的关系进展可以称之为突飞猛进,快到猝不及防就行了夫妻之实,让我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原来他比我想象的要直率多了。
从表白到滚上床去,中间只隔了不过七天。
我有些扭捏拘谨。毕竟是阴阳之交,终究不能当儿戏,据说措施欠佳伤着了挺麻烦的。
可他,就像当初坦白自己不会武功一样跟我说,“我不会。”
“啥?”
还说,“曲姑娘你来吧。”
“啥!?!?!?”
他放任我愣在那儿,脱衣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不带半分羞涩,娴熟地躺上床来,当着我的面儿缓缓摊开了他不着丝缕的身体,
那一瞬间我也愣不了了,什么理性什么克制统统支离破碎。
曲小双,就这样的尤物摆你跟前,给你上你不上,你还是人吗!?
骨子里某种蒙尘的欲念骤然觉醒。我果断欺身而上把他要了——把我的剑要了。
挺奇怪的,本应是颠覆我认知的交合方式,我却并没觉得有任何别扭不适,不遗余力地抱紧他、进入他、占有他。
好像……我们本来就该如此。
嗯,大概要归功于他喘得太可爱了吧,而且怎么玩都不玩不坏,平日里那么温柔含蓄一人,颠鸾倒凤的时候浪得我都不认识了。
色令智昏,理解理解。
这一做倒是没玩坏他,把我累够呛。完事后我枕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手指百无聊赖把玩着他乌黑的发丝。
“你真那么喜欢我啊……霜祛……”
一双温热的唇柔柔落在了我额角。
那是他的回答。
【七】
我们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过了几天,他神色复杂和我说马上要离开这驿站了。我一时有些不解,闯荡江湖不就是到处辗转,他还能是对这小客栈有感情了不成?
结果天刚蒙蒙亮就有一帮人大张旗鼓破门而入,我从睡梦中惊醒,却见他已然拦在了我跟前,并不宽厚的身体将我挡在身后。
“什……”我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