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手,“哎呀,我们的大明星总算回来啦!”
她越这么说我越心虚。尽管很清楚她没有嘲笑我的意思。
我们坐在院子里看着一群小孩在远处玩滑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阿姨总想问我“当大明星
的感觉怎么样”,越问我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的辛苦栽培,每每谈及这个话题我都选择打岔。
说实在的,但凡我有一点点名气,我都不至于口草都不带就敢出门。
林阿姨上了年纪,话多,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总爱翻来覆去絮叨。头几年她就喜欢这样,从柜子里找出我刚进孤儿院那时候的照片,手指在和我讲我小时候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是挺不容易的。从两三千公里以外,经了好几波人贩子的手。所幸最后犯人服法,还是婴儿的我安然无恙躺在了S市某个派出所门口的长凳上、让林阿姨抱了回去。
A市。间或出现在林阿姨故事里的地方。林阿姨告诉我,那几个人贩子就是A市人。
好像……老张,他的老家,也是A市。
世上的巧合不可能这么多。当然有可能是我多虑了。然而始终忍不住多想,越发天马行空--
老张丢的那个孩子是一岁。林阿姨捡到我的时候,我也是一岁……
“晚晴?晚晴你在听吗?”
“啊,嗯,在听!”
林阿姨喊我的时候,我脑袋里已经演完了一套八点档晚间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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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在孤儿院短暂留了几天陪林阿姨,回别墅那天老张还在国外漂着。我本来想去二楼的厨房拿瓶冰镇汽水,半途路过那个常年锁着的库房,余光瞥见门把手上栓的锁,蓦然想起老张以前的嘱咐——
“还是别开那扇门的好。”
这种模棱两可的嘱托,在电视剧里基本上只会起反面作用。老张他嘴上说不希望我开那扇门,实则引得我对藏在门后头的秘密有了更大的兴趣。
更何况老张给我的那串钥匙的数量和整栋楼里门的数量能正好对上。好奇心这玩意儿,就想春天的柳絮。闹心。
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去阳台上练舞、累得满头大汗都没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到底是去开了那扇门。
库房像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大箱小柜罗列齐整,可墙上结了大片蛛网、吸一口气扬尘把我呛出眼泪……如此种种,仍然显得整间房都很杂乱。
“我只是好心来帮他打扫打扫……”我提醒自己,也理直气壮了不少,一身正气举个扫把就进去了。
扫帚艰难地探上近两米高的柜顶、小心翼翼扫走了好几个挂着厚重尘土的蛛网和三两只死虫子,胳膊上的筋绷得有些酸。
然而还是躲不过将柜顶上一个硬物扫了下来、好巧不巧正中鼻梁。
捂着鼻子难受了好一会儿,解气似的捡起那硬物,却见是一拳头大小的盒子,大约是全部的体量都在它的外壳上了。
因为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除了一撮头发一张字条,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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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
字条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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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排队站在诊室门口等得焦头烂额、心脏都提到了喉头。我又想起若干个月以前海选被刷下来的那天——也是第一次遇见老张那天。
老张从没有和我说过他那个前女友叫什么名字。但看眼下这个状况,傻子也猜得出来这个“静静”是什么人。
我对这个连长相都想象不出的女人没有什么太强的感情,除了压抑不住的好奇。
谁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拿着那撮头发,去了医院。
一头混沌地去,一头混沌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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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那盒子原原本本回到了柜顶,连位置都摆得和我印象中一模一样。除了缺失了的尘埃蛛网、突兀的窗明几净,几乎没有什么能证明我在这里出现过。
最后一步,锁门。
万事大吉。
只是很难不让人相信,老张一开始就想印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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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四天后下午回国。而三天后,是出结果的日子。
那天,站在电视台门口等得脚趾都僵硬了。不同的是,现在的我只觉得,好没意思。在娱乐圈的摸爬滚打、屡战屡败,看不到尽头的训练,还有和老张这段乱七八糟的关系……。都好没意思。
“89号,李晚晴!
“哎!来了!”
……
我想退出了。欠老张的,我肯定会想办法还。
找个学校,教教舞蹈,也挺不错的。
像现在这样,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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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静静”,是我素未谋面的妈。
如果说一开始冒出退却的念头只是一时兴起,那么看到检测结果的那一瞬间,我便彻底坚定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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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一个月没有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