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骄瑭摇头:“你那么坚决,我当然推脱了。”
“辛苦你了。”方玢弥拍拍他肩膀,“我绝对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
他们走在校园里说着话,忽然有个长相颇秀气的女生透着明显的紧张快走朝他们靠近,终于小跑两步拦在他们身前,递出一张传单:“你们好……”
林骄瑭迅速地、客气却冰冷地回答:“抱歉。”
那个女生一愣,无措地看向方玢弥,方玢弥笑眯眯地说:“是学姐吧?不好意思呢,他不能参加。”
女生眨巴着眼睛来回看两人:“真的不行吗?那方同学能参加吗?我们不太忙的……”
方玢弥还是很耐心的样子:“对不起,除非俞会长先放我走才行呢。学姐能帮我去争取一下吗?”
显然不可能。女生只有失望地跑开了。
方玢弥等她离开以后,拍拍林骄瑭:“我怀疑,说不定原本是美人计。你别老吓唬人家嘛。”
林骄瑭眼中带笑瞥他:“你不也吓唬人家。”方玢弥哈哈笑。
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学生都要固定加入一个学生社团。学生会改选完成以后,各社团拉人也进入尾声——换句话说,陷入最后的激战。大学社团在校内活动之外,有更多对外交流的机会,像林骄瑭这样只是挂个名都能当活招牌的,自然是各家争夺的焦点。早先许多人以为他也会加入学生会,就没有太积极,如今名单尘埃落定,有意的都立刻紧迫盯人。
林骄瑭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对方的Jing力,每次都用冻到最低点的表情赶人,然而明明赶人却还很礼貌,偶尔也会遇上脸皮厚死缠烂打的。方玢弥目睹过几回,觉得实在太可爱,忍到对方走远了就搭着他肩膀笑。于是林骄瑭会露出好笑又无奈的表情,和前一刻判若两人。
方玢弥才上任就开始忙碌了,因为金秋十月有个大型的固定节目——校运会。
大学部的运动会非常隆重,项目极多,而所有项目的预算统筹及开支都要到会计组报批和领取,即便学校的经费给得比较充裕,也不是能无休止乱用的。方玢弥手下有三个组员,只是处理日常事务的人数,碰上要应付大型活动就得集体连轴转了。
这就导致了林骄瑭能见到方玢弥的机会急剧减少。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更令人焦虑的问题——游锐铭顺理成章进入了体育部,由于经验丰富,被指派为本届校运会的田径比赛部分主负责人,也即是说,和方玢弥有大量接触的机会。
这时候林骄瑭反倒庆幸起方玢弥的迟钝来。他提议过去给会计组打下手,被婉拒了,就算知道方玢弥是好意,也禁不住更郁闷。他甚至曾考虑过要不干脆去申请住宿,可是想到不但当不了室友,更不可能独占他的时间,未免太过折磨了,只得作罢。
他患得患失,又忍不住自嘲:感觉都不像自己了。
方玢弥当然不知道林骄瑭的内心纠结,毕竟实在忙得院楼挨着却面也见不上几次。除了学生会的工作之外,化学院的课业本身也相当繁重,再加上跟踪的实验正在出数据阶段,却招不到新助理,他时常需要在实验室留到宿舍门禁前一刻,背着存好数据的笔记本电脑飞奔回去,写报告一直到一两点。
尽管如此忙碌,倒也不至于满负荷,方玢弥还完全应付得过来。使他发愁的反而是更加生活化的问题——室友睡得早,他在书桌工作怕影响别人,在床上坐久了又腰酸背痛,只好抱着资料和电脑去楼梯间继续,但那当然也不会是一个舒服的状态。
一天午休时,终于耐不住寂寞的林骄瑭提着保温袋,找到了留在下节课的教室里的方玢弥。他缓缓走近,目不转睛盯着那个头也不抬的人。
所有人都去吃饭了,教室里空荡荡,只有方玢弥一个人正专注地看着笔记本屏幕,嘴里叼着片饼干不动像是忘了吃,漂亮的双手飞快地打着键盘,间或对照一眼手边的资料,浑然不觉有人进门。
——是林骄瑭以为他没注意。
林骄瑭走到方玢弥所坐那排桌边,轻轻敲了敲桌面,抽走了他嘴里的饼干。方玢弥却没什么惊讶的神色,笑着说:“中午好。”
林骄瑭“咔嚓”咬了一口饼干:“知道我过来了?”
“那当然。你在附近我怎么会不发现。”方玢弥终于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你好甜,我饿了。”
太容易引人遐想了,这句危险发言的对象听得心脏一热。如非对面前一脸无辜的人已经有相当了解,林骄瑭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笑出来,把手里的保温袋拎高:“那就先停工吃饭吧。”
方玢弥二话不说收拾了桌子,在林骄瑭摆出餐盒的时候活动着筋骨:“最近好累。”
林骄瑭正一一打开盖子,听见他嗓音里的疲惫,心生怜惜:“不能减少工作量吗?”
今天清晨林骄瑭就起床准备,做的是蜜汁鸡排、糖醋咕咾rou、培根四季豆、芝麻酱拌菠菜、火腿冬瓜汤,都挑了温凉一些也不碍事的菜色,配雪白喷香的新米饭,还有餐后甜点亲手炒制的绿豆沙。
方玢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