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知研皱眉续道:“开学以后,周洮理对小玢,异常地关心。课间午休都时不时去找他,在小玢加入学生会以后还经常找借口把他单独留下来帮忙。本来两个人也都是受人关注的类型,不久全校都知道他们交好了。
“当时小玢才离开一个对他极不友好的环境,而新环境又让他没有归属感。我想他确实是很难抵抗一个周洮理这样的人。
“不过周洮理做的也不止这些。很快,他就不能满足于隐晦地示好,某天傍晚,在学生会长室告白了。”
林骄瑭没说话,抿紧了嘴唇。
谈知研看他一眼:“我不知道小玢答没答应。他没说。我猜测,或许他也没拒绝。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到这里就终止了,因为没过多久……”
他深吸口气,露出一点复杂神色:“有一天放学,其他人都离开教室了,小玢去周洮理的教室找他,听到他和他的朋友,当时的学生会副会长,一个叫俞恭涵的,两个人单独在聊什么。本来小玢要进去的,但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两个人在聊他——
“俞恭涵说:‘你准备和方玢弥玩到什么时候?’周洮理回答:‘谁知道呢。到他不像那个人的时候吧。’俞恭涵又问:‘你真的觉得他很像灼析哥哥吗?’周洮理说:‘像啊,不然怎么当替代品呢。你了解我的,我可是很挑的。’”
林骄瑭安静了片刻:“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
谈知研冷笑:“我还真找人查了。周洮理有个哥哥,叫沈灼析,姓不同据说是各跟一位父亲的姓。周洮理看来是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了。难怪要找替代品。”
林骄瑭表情有点古怪:“他们真的像吗?”
谈知研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外表不像。可是那种,无拘无束的气质,确实有一点像。”
林骄瑭说不出地难过,只点了点头。
谈知研呼出口气:“我还记得非常清楚,小玢复述这段对话的时候,状态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据我判断,他大约是始终没有喜欢过周洮理的,但是不论之前对周洮理是什么样的想法,这都不是一件让人可以接受的事情。周末他在房间关了两天,正巧父母都不在家,我很担心。然而很快,周日就已经振作Jing神,笑着回学校了。我还庆幸过,好在他不是脆弱的人,但其实是有变化的,变得,不那么自由了。这变化在表面看来太细微,我最初也没注意到,后来才发现,他悄悄地把对外界的关心都封闭了,只不过他表演得太完美,别人察觉不了,或许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林骄瑭闭眼,脑海中浮现了那个在台上被众人围观着的、极Jing致无瑕的方玢弥。
谈知研放下咖啡杯:“小瑭。刚才的表白确实触动我,但不是告诉你这么多的单一理由。我以前略微听过一点你的情况。接到电话那一整个星期,我都相当忧虑,直到知道对象是你,才总算松了口气。今天我观察你们的时候,多少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思,于是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地,在身体上把你接纳到了无人可及的最亲密的关系,所以当你对他表现出真挚和关爱的时候,他更加容易敞开心扉。
“他现在,变得接近他原来的样子了。”
比赛正酣。方玢弥尚不习惯虚拟挥拍,输掉了第一盘,但很快,到得第二盘就熟练掌握了,进攻愈加凌厉。可是谭识究不仅对游戏熟悉,网球水平更是超群,双方陷入激战。
能听到和方玢弥亲近的人这么说,林骄瑭稍稍松了口气。然而看着那个认真沉浸在游戏里的背影,忍不住苦笑:“我不知道本人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心思。”他把游锐铭的事简单说了,“他好像真的不明白游锐铭什么意图。”
谈知研听完微叹:“他不关心。说不定也因为周洮理,对别人的好感不再相信了。”他拍了拍林骄瑭的肩,“这是你要去攻克的难题了。”
林骄瑭郑重地应了一声。
谈知研轻轻笑了:“我一直觉得,用浪漫一点的说法,小玢就像睡公主,周洮理是那根让他陷入沉睡的纺锥。他最本性的那部分已经被收到很深的地方了。然而我今天见到的‘方玢弥’,是这几年最接近‘方玢弥’的,更重要的是很快乐。所以,”谈知研用一种梦幻般的语气问,“你能成为唤醒他的王子吗?”
林骄瑭摇了摇头。
谭识究活泼爱开玩笑,又有另外两人的关系,虽然才是第二次见面,方玢弥显然对他没有太重的防备。第二盘目前仍然是谭识究领先,再赢一局就能拿下两盘了。方玢弥舒展了一下肩膀,显然斗志昂扬。
林骄瑭望着他:“他不是公主,他是王子。有一天他会凭自己的力量醒来的。我要做的是守着他,像个骑士一样。”
谈知研笑了笑:“是吗。那就好。”
裁判报分,谭识究第二盘取胜,再一盘就能拿下这场。方玢弥本能转身,无辜地看了眼林骄瑭,好似在求助。
林骄瑭重新补满谈知研的咖啡杯:“今天非常谢谢。”然后站起来,向方玢弥走去。
方玢弥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