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幅跟前,盯着,看着,竟有些看痴了,难以想象绘画之人耗费了多少心血,才让画作没有一处多余的细节,每一个细节都能看到另一位名家的影子。
杜夏心底溢出莫名的感动,他听到有人唤他,扭头,何筝越过用画框做修饰的转角门栏,犹如古典画中的贵公子,在周遭的交流欢笑和《欢乐颂》的伴奏中打破幻影与真实的边界,缓缓朝杜夏走来。
“怎么不坐着等我,怕我不结账就跑了?”
何筝心情很好地跟杜夏开玩笑,杜夏抿嘴,望着这位像是从画里走出的贵公子,重重叠叠间又寻回了些遗失的记忆碎片。
只是还没回味过来,他就低着头出去了,没再看任何一幅画一眼,怅然若失得仿佛回到了那年在港岛看真迹。他和庄毅以为现世的自己和逝去的名家天才穿越时空浑然难分,融为一体,他们不过就是下水道里的小老鼠,人均一百上下的餐厅是最上的了台面的地方,不像那次展览,几千平方的场地里只有十余幅画作,穿礼服的先生女士举着香槟,欣赏期间有小型交响乐队穿插着演奏,大小提琴和管弦乐众星拱月正中间穿燕尾服的少年,一曲接一曲皆是经典,杜夏听得出曲名的只有最为耳熟能详的《欢乐颂》——
杜夏和何筝饭后散步良久,坐在露天的绿化带木长椅上休息,杜夏望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出神,恍然问何筝:“你是不是会弹钢琴?”
杜夏的问题很突兀,何筝却没立马拒绝,清醒的双眸与之对视,不慌不忙喝了口手里的奶茶,才反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杜夏还是有些茫然,但没再接着问,总不能期待何筝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只是和自己一样的打工仔,除了更年轻些,有高中学历,他们在其他人眼里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是低素质人口的一员,别说弹钢琴,长这么大,有没有碰过钢琴都是问题。
杜夏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去了。何筝问他还想不想看电影,他又摇头,说没什么好看的,想回去了。
他在进屋后就关了灯,开始扒拉何筝的衣服,也吸取了经验教训,知道何筝要是吻上来,自己不能躲。
他在情事上的取悦还是太刻意了。
何筝是在听到他捏着嗓子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后停下的,无奈道:“也没必要装得这么假。”
杜夏还没反应过来呢,何筝就不再做为插入而准备的前戏,用和上次差不多的手法让杜夏舒服了。事后他把快要睡着了的杜夏抱在怀里,给杜夏科普,说很多女人都会伪装高潮,理由千奇百怪,但都是围绕着男人,怕伤了男人自尊,满足男人的征服欲,凡此种种。
杜夏会错了重点,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何筝很温柔地继续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把你当女人,只是希望你别在我面前也这样,没必要。”
何筝说:“我希望你是真的快活,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感觉,而非单纯的取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