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句容平时称呼李凤吉,要么是‘王爷’,要么是‘李凤吉’,极少会唤他‘凤吉’,如今大晚上冒着雪过来,当着司徒蔷的面主动这样唤他的名字,委实是第一次,李凤吉顿时心中一动,知道巫句容此时必是心情激荡,十分感动,便拉住巫句容的手,笑道:“阿容谢什么?咱们两人之间,不分彼此,莫非还需要说这个字不成?”
“话不是这么说,我……”巫句容刚说了一句,目光掠过一旁的司徒蔷,这才惊觉自己过于激动之下,倒是有些莽撞且招摇了,夜里闯来司徒蔷的院子打扰,委实有些不妥,何况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一时间巫句容收敛心神,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早些歇息,我……我回去了。”
说完,不等李凤吉和司徒蔷反应,便匆匆出了房间,司徒蔷看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忽然联想到之前李凤吉叫小喜子给巫句容带的话,再看巫句容的言行举止,司徒蔷直觉这其中必有故事,他看了看李凤吉,却没有开口问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别人不主动谈起,他就不会问。
李凤吉也没想着跟司徒蔷谈及此事,两人就脱衣就寝,少不了一番缠绵恩爱,第二日李凤吉下了朝,回房换下了朝服冠冕,改穿一身家常衣裳,就去了巫句容的住处。
巫句容此时正坐在炕上,面前一把宝剑擦拭得锃亮,他有些出神地看了一会儿,才把剑收起,在地上慢慢踱步,有些心神不宁,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掀帘进来,穿一件宝蓝色金麒麟锦袍,一支寿字羊脂白玉簪挽着髻,身材高大挺拔,不是李凤吉是谁?
巫句容见了李凤吉,顿时停了步,只定定望着,从那双明媚的眼睛,李凤吉看见了全心全意的真心,于是含笑道:“阿容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莫非是不认识了?”
“什么时候了,还要调笑……”巫句容低低说了一句,下一刻,他忽然就径直扑进了李凤吉的怀里,用热烈的、丰沛的、熊熊火焰一般的爱意将眼前的这个男子,他的心上人,牢牢团团地包裹住,这个傲气倔强的侍人,此刻再没有平日里的别扭,完完全全地投入到自己应有的角色当中,他用力抱紧李凤吉,一字一句道:“为什么待我这样好?那人可是堂堂皇子,你冒了这么大的险,值得吗?一旦被人察觉,你……笨蛋,你其实根本不必这样的!”
怀里修长的身子微微轻颤,李凤吉闻着那娇躯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柔声道:“放心,你男人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可能随意出手?阿容,你是本王心爱之人,李青仪当初竟敢谋算你,这口恶气,本王若是不能让你彻彻底底地出了,又怎能算得上是你丈夫?况且李青仪此人就是一条毒蛇,若是不彻底废了他,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咬上一口,本王身边这么一大家子人,万一被他算计了,后悔药到那里买去?因此必须永绝后患才行。”
巫句容不说话,只紧搂李凤吉,脸颊贴在他胸前,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喜乐安宁之感缭绕心头,李凤吉见状,索性就抱了他去炕上坐着,巫句容的脸微微一红,却没有挣扎,任凭李凤吉抱着,李凤吉抚摸着他的乌发,道:“阿容别担心,本王原原本本把这事讲给你听。”
李凤吉就把自己设计李青仪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得巫句容面色肃然,末了,才叹道:“你费心了。”他的声音十分悦耳,如同流水一般清澈,其中又洋溢着脉脉温情,望着李凤吉,面上似喜非喜,似嗔非嗔,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握住李凤吉的小臂,叹道:“你还说那李青仪睚眦必报,我看你才是真真睚眦必报,一击发出,就非让他永远翻不了身才罢。”
“那是自然,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对付李青仪,要么不动手,要么一动手,就是必杀。”
李凤吉抚摸着巫句容的长发,淡淡道:“本王知道父皇的为人,若是其他的事,李青仪终究是皇子,惹了再大的祸,犯了再大的错,就算当时见责,把他发落了,以后时间长了,父皇气消了,保不准就后悔起来,父子之情占了上风,唯有这样的Yin私之事,父皇以后想起来,也只会想起赵妃可能与人yIn乱,自己不但戴了绿帽子,还可能替人白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想一次就膈应一次,觉得那是抹不去的污点,只有厌恶之心,哪还有什么父子之情!”
巫句容默默听着,此时他心中激动感怀之情渐渐平息,就有些心惊于李凤吉的Yin狠冷酷,巫句容默然片刻,偎依在李凤吉怀里,忽然轻叹道:“说实话,我有些震惊,惊的是你心思如此深沉,又能如此隐忍,更能冷酷至此……凤吉,我只希望你永远都不会这样对我。”
李凤吉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自己平日里在侍人们面前展现出来的都是风流体贴、聪明诙谐的贵公子一面,至多再加上勇武过人,如今叫巫句容见到了自己的本质,有些心悸也是正常的,说到底,巫句容终究是后宅侍人,心软敏感一些也是难免的。想到这里,李凤吉眼神微动,搂了巫句容安抚道:“傻子,本王岂会如此待你?阿容是本王心爱之人,本王爱都爱不过来呢,怎么舍得对你不好?本王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