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从忆回了舱房后,脸色同那闪闪摇摇的油灯一般,Yin晴不定。
方才小水獭妖说得很清楚,这借助了蜃气的幻术,是妖物的一项本领。而自己之前与澄空亮度“入梦”,所遇到的蜃气,除了更难识破以外,和那小水獭妖的伎俩并无什么不同。
从忆红着脸,再将与澄空最后那番交合回忆了一遍——冰凉刺骨的性器,过于漫长的泄Jing,都绝非常人……所以,澄空……真的是妖?
从忆摇摇头,又想起前次昏迷时,师尊所说的,自己体内有两股妖气……
如果澄空真的是妖,并且是在交合中,将妖气渡给了自己,那所谓另一股妖气的来源,毫无疑问只能是面具下的yIn魔了。
但师尊必定是人——否则上次又怎可能轻而易举的拔出了斩妖剑?那么,只可能是师尊身上另附了一名大妖的神魂?一旦那神魂占据了师尊的身体,师尊就会变化为妖——并且,还是个,yIn妖?
是了,之前在张员外家遇到的土蝼妖,他的记忆中,化形之后所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师尊。当时自己心中还暗暗吃惊,为何师尊会出现在昆仑山,还会带去妖王的嘱托。而今日那小水獭妖,话里话外对师尊也是敬畏有加。如果说,师尊身上附着一名颇有实力的大妖,那这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从忆揉了揉面颊,在舱房内来回走着,心中阵阵掩藏不住的激动,觉得自己总算是揪住了关窍。按照多年的习惯,当他解开个谜题时,第一反应是先去与开阳探讨一番,再去找鹤先生嘚瑟一回,换得师尊几句赞扬。
只是现下,师尊那边,不必说,是根本不能去问的。至于开阳那边……前几日在客栈中半昏迷之时,自己便已发现,开阳定然同师尊一道,隐瞒了不知道多少事。而之后自己强引着开阳交合之时,他的那般劲力,哪里像是个不谙武艺之人。今日,开阳又几次三番打断水獭妖的话,唯恐对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更是印证出,开阳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之前以为的多。
所以,自然也不能指望开阳如实相告了。
想到这一层,从忆心中的激动之意减退,倒是多了几分惆怅与不安。他熄了灯,有些闷闷的躺回床上,听着外面的水流声,睡了过去。
次日,从忆自行起来用过早饭后,又遇到了齐晓双。
这白面书生,怀里揣着那只探头探脑的小水獭,红着脸疾步朝从忆走来,深深鞠了一躬,道:“侯爷,小民还有一事相求。”
从忆总觉得这书生和这水獭妖有些意思,和颜悦色道:“不必客气,请讲。”
齐晓双直起身,道:“我昨晚已与晓川定了情,哦,晓川是我为他新起的名字。可是,晓川他总担心自己的身份会为我们带来不测,因此,因此想请鹤先生,允许我们去‘那个村子’。”
这几句话让从忆彻底晕了,他皱眉反问道:“定情?你不是要凑满彩礼钱去娶你那未婚妻吗?‘那个村子’?那又是指什么?还有,既然你们要找鹤先生,为何来求我?”
齐晓双似乎早料到从忆会有疑问,笑道:“晓川说,看鹤先生与侯爷相处的方式,就知道,但凡侯爷的要求,鹤先生必定不会拒绝,因此小民便斗胆先来求侯爷了。”
这不是马屁的马屁简直拍到了从忆心坎上,他嘿嘿一乐,道:“那你们的定情又是怎么回事?”
齐晓双摸了摸头,道:“我昨日已与晓川说清楚,我下船后便会将彩礼钱作为退亲的赔礼,全都赔给人家。我这心里,早已只有晓川一人。晓川他也答应我,要和我长相厮守,再不分离。”这话说完,齐晓双怀里的小水獭竟伸出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脸,一副羞得不行的样子。从忆也在心里啧啧称奇,想着这书生看似腼腆胆怯,其实颇有见识,心性坚定。
这么想着,从忆不由有些钦佩,声音也更和缓了些,道:“既如此,那恭祝你们心意相通。只是,你们到底是要去哪里?”
这下,齐晓双的脸色微变,再凑近一步,低声道:“侯爷,晓川担心,自己和我在一起,会被人识破身份,让我陷入危难。而这世上,的确有些不分青红皂白,见了妖就要诛杀的人,我也担心,晓川会被这些糊涂人所害。晓川说,多年前,鹤先生曾经在荒野之中,打造出一个村落,专门庇护这种妖怪,以及和妖怪有了羁绊的人。只是,那个村落,没有鹤先生的许可,一般人或者妖根本找不到,进不去。”
从忆听到这里,暗想:还有这种地方?师尊为何连此事也没有告诉我?
从忆微一皱眉,不再多问,只带着齐晓双去舱房找鹤先生。
听齐晓双说明来意后,鹤先生并未立即答复,反倒对着从忆道:“从忆……为师之前只说要带你去一处地方,却并未告诉你究竟是何地。如今,真正也是机缘巧合。我们要前往的那处,正是齐公子他们想去的那个村落。”
不待从忆表达自己的吃惊,鹤先生已转过头,对着齐晓双道:“你若心意已定,确实可以与我们同行,我也会将你们安置在村中。但是,你若他日反悔,必定会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