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淮收到梁选的最后一次电话时是在月末,他正赶着去上高数课,意外的在门口看到了夏泓。
夏泓背着浅色单肩包,冲金淮笑了下:“哥你也上这个老师的啊?”
金淮正寻思他不是和他一个专业的啊,就听到夏泓靠近他小声补充道:“我是下节课被他教,但是我那时有事,所以就提前和你们一起上。”说完夏泓眨了眨眼。
上课时夏泓就坐在他左边,金淮看向黑板时余光就能看到他的侧脸,才发现这人白皙的耳垂上坠着一个黑色金属花纹小耳环,倒有那么点朋克。
“哥你在看我?”夏泓扭过头一笑。
“呃..你的耳环很漂亮。”金淮指尖狭促的挠了下手心。
“是吗?哥你是第一个夸我的,我很高兴。”夏泓抬手碰了碰耳环,耳环荡起细小的弧光。
“下面找一位同学来默写导数的原函数,咱们上节课说了要找人来听写。”老师看着纸质名单,下面的人都低着头生怕被注意到:“金淮,孔萧,李子婷。”
“哥,你要不会就看别人怎么写。”夏泓小声出招。
金淮讷讷的点了下头,心里却在吐槽倒霉,写不出来冷汗都出来了,金淮很容易脸红,皮薄的像纸片,他偷瞄了身边人的答案勉强凑了几个,老师也没说什么。
夏泓指了指底下:“哥,你的手机刚才在桌屉里一直震动,是一个L的人给你打电话,我怕老师怪罪就给你挂了,应该不是什么紧急事吧?”
金淮摇了摇头。
“哥你脸好红啊,很热吗,我感觉还好啊,我给你用书扇扇。”夏泓用书小幅度的扇动着空气。
金淮急忙拒绝,却被夏泓一把按住手腕压在桌上,他一下就想起了夏泓是个同性恋海王的事实,顿时有些抵触,可在反应过来之前夏泓微凉的指尖就收了回去,他一边给金淮扇一边看着黑板,金淮反觉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下课后金淮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以前梁选能在晚上叨叨两三个小时直到金淮睡着,最近一月里梁选只寥寥打过几次电话,而且时间短暂,情绪也不太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锅盖极力掩住即将沸腾喷溅的热水。
金淮问他时他只说有人想越俎代庖,金淮以为他还在讽刺怀疑自己给他戴了绿帽便未置一词,想来很可能梁选周围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个好时机,人在心情低落时会分外依赖给予他情绪支持的人。
金淮打了回去,过了很久梁选才接,他听起来很疲惫,鼻音有些重。
“我想去看你,你把你地址发给我吧。”金淮知道问也问不出来,直接单刀直入。
手机里传来梁选轻微的呼吸声,半晌后他挂了电话发来一个地址。
金淮当天坐了高铁,隔日天快黑到时刮起了不正常的风,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出租车窗上,他在别墅前停下,保安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金淮让他进了。
里面沿着墙是一列稀疏的荷,水面偶尔冒出几个咕噜。
“过来,金淮。”空中含着灰朦朦的水汽,不明亮的视线下梁选远处的身影很淡,像水墨稀释的一笔。
金淮走过去才发现梁选侧着的半边肩膀是洇着水的,他的视线没有聚焦,散漫的落在各处。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金淮小声问。
梁选身侧一怔,他突然死死的抱住金淮,勒的金淮很痛:“我爸他走了,之前他一直在医院吊命却独独瞒着我,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账...混账..他总是这么说我。”
金淮颈侧一热,转瞬即逝。
“这太突然了。”金淮都一愣,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他是被人下毒的,医院的单子上这么写的,是我二叔...”梁选毫无生气的说。
“小选——”屋内传来一声清越的女声。
金淮感觉到梁选在剧烈的颤抖,像是愤怒到极点又不能发作的样子。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穿着黑色包tun连衣裙,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长手套,步伐优雅又透着一丝冷淡的性感,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
“这是你的朋友吗?你好我是小选的妈妈,最近家里出了些事,希望你能帮我多陪陪他。”唐琴语气柔和的说,这与她的气质大为不同,更是让金淮为她卓越的美貌心头一震,就像是下意识会遵从美女的命令一般,金淮半抱着梁选进了屋坐到了沙发上。
直到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梁选的眼神还死死地看着唐琴离开的方向,就像是仇人。
金淮捧着他的脸轻轻的抚摸着,梁选闭上了眼靠在他的肩膀上。
第二天梁选沉默的带着金淮去了吊唁的地方和墓碑前,梁选作为儿子靠近墓碑前方,而金淮则是站在最后面,他打着黑色的雨伞,只能看到前面站着很多穿着黑西装和黑裙的人。
“借过一下。”一个寡淡清冷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金淮顿时一僵,此时他才像个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闵元容皱了下眉,他伸出手臂想直接拨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