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吓了一大跳,空间里有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所熟悉的脸孔──前游泳教练李木森!
被囚禁在书房一角隔离空间的森仔,上身赤裸地坐在床边,似乎看不到玻璃窗外的状况。
校董对毓晨和子维说:「这是调查局侦讯专用的玻璃,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而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最近我比较忙,没时间处理他的事,所以先暂时将他禁闭在这里,要他好好反省。等到我要务忙完後,就会处理送木森出国的事。」
「所以…他完全看不到我们?」子维问校董道。
「是的,完全看不到。」
「他能够出来吗?」换毓晨问。
「每天早、中、晚各有半小时的放风时间,可以让他到院子里透气,其他时间都需要禁闭在这里持续反省。」
玻璃窗里的森仔,或坐或躺,百般无聊,毓晨看在眼里,觉得他还挺可怜的,被关到监狱里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校董从书桌里拿出几个信封,递给毓晨,说:「信封里头都是木森写给马同学的悔过书,马同学可以看一下。」
毓晨随意打开一个信封,抽出信纸後摊开。信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端正的钢笔字,没想到变态森仔的字这麽漂亮。信纸的内容这麽写着:「马同学,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五封信,希望你可以读到它。我已经在这里十天了,我不断深刻反省过去的错误,也深深觉得过去的我简直是一个恶魔,是许多像你一样男孩们的梦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有多麽的邪恶,多麽的罪无可赦。这阵子我读了许多书,也抄了许多经文,希望能够透过书籍和宗教的力量,洗涤我身上的罪恶并表达我的歉意。我已经为我的错误而付出代价了,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原谅我……」
看到这里,毓晨把信折了起来,放回信封中。这种悔过书写来写去,内容都差不多,看了痛苦,不如不看。
「马同学,宪诚应该有把接下来我对木森的处理状况告诉你了吧?」校董问毓晨说。
「有。」
「那有什麽地方需要改进的呢?」
毓晨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
一旁的子维插嘴问道:「巫先生,我可以提供意见吗?」
「崔同学,请说。」
「森仔…不,是李木森,为什麽不让他在这个玻璃柜里好好反省个三、五年,却要把他送出国?让他在国外逍遥自在,说不定还去侵犯别人,这要怎麽办?」
「崔同学你的顾虑完全没错。其实,我大可以把木森关在这里,但是我还是一个人,还是有七情六慾。我看到木森这样子,我怕自己会心软,所以才决定把他送到南美洲。我已经安排人员24小时监视他,并且用电子仪器辅助监控,可以保证他不会有再犯的机会。」
「你怎麽知道他不会再犯?」
「若是他再犯,我一定会直接把他送交警方,反正你们的录音证据都还在,不怕没办法指控他。」
「那你打算要放逐他多久?」
校董喝了口麦茶,舔了舔略显乾燥的嘴唇,答道:「我想…在我死之前,都不会让木森回来吧……」
校董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脸庞看来犹如成熟版的宪诚,双颊光滑无瑕,唯有眼角的鱼尾纹透露他应该已经年过五十。毓晨觉得,校董年轻时肯定也跟宪诚一样是个翩翩美少年。如此说来,照现代人的长寿趋势,森仔少说得二、三十年回不了台湾。
二、三十年啊!这样的制裁可能要比进监牢要久,也更痛苦。
虽然校董说得坚决,子维却继续追问下去:「这只是嘴上约定,无凭无据,您怎能保证刚才所说的话会被彻底执行呢?」
校董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马同学,请打开刚才给你的信封中,最底下的那一个好吗?」
毓晨抽出底下米黄色的信封,把它打开取出其中的文件,这份文件抬头写着「对李木森的处理章程」几个大字,下面则详细条列了校董刚才所说对森仔的处份方式,并且载明只有校董的继承人才有权力改变森仔的处分。文件後头还有校董的签章,也有森仔和几位见证人与律师的签名。
毓晨将文件拿给子维,子维看了看,对校董说:「巫先生,这种文件并没有法律效力吧?」
校董听了,哈哈一笑,说:「崔同学不愧是我们葵月高校优秀的学生,一眼就看出这张程序没有法律效力。不过,它虽然在法律上没有意义,但它在我旗下的集团里却有绝对的效力。我不敢说自己富可敌国,但我的集团可以办到很多政府都办不到的事。这份文件的副本给马同学保管,如果你们将来对我的处置有什麽不满意之处,可以直接向社会大众公开这些文件。」
校董将底牌全给亮开,子维沉默了,不再说话。
校董转问毓晨道:「马同学,你对这样的处理方式还有什麽不清楚或是有什麽指示呢?」
位高权重的校董先生,竟然请小小的高中生毓晨给他「指示」,身段之柔软,让毓晨和子维都觉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