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利的肋骨间,搅动着他的内脏。
康奈利一个踉跄又倒回地上,剧烈的疼痛搅得他眼前发黑,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然就要这样拥抱死亡。
“噢——”有个轻飘飘的声音在康奈利身边响起,忽远忽近。
珍珠…体……康奈利半失去意识间,眼前被一片白光笼罩。
白光像绚烂的晨星爆炸,光晕一圈又一圈,一抹浅红色的光在光晕最中心缓缓荡漾出来。
一股温暖的气息如雨般淋在了康奈利的肉体上,脸上,眼皮上,精神海上。
暖融融,仿佛沉浸到治疗仓中泡着生物力场液,又像回到最初的母体卵壳中……
……安全,温暖,……好像……
“Timo……thy……”白化种近乎无声地用唇轻念这个名字。
有人在救他,在为他注入生命的能量。
康奈利清晰知道自己伤势如何,如果不是一口气撑着,他早该在一小时前?三小时前?又或是刚刚看到提摩西的那一刻就死掉了。他伤得真的很重,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精神海都快破烂成一张渔网了。
就在提摩西发情信息素大爆发的时候,康奈利就扛不住冲击晕了过去。
那一刻他感受到不是后悔与可惜,也没有一点贪婪与爱欲,只有无尽的恐惧。
康奈利不知道这一次昏迷,自己还能不能再醒来。
会永远昏迷下去吗?
就到此为止了吗?
最后一刻都没有靠近过提摩西,没有被他正眼注视过一次。
死亡比时间还要遥远,就这样结束了吗?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温暖的能量灌注进了白化种的躯体,瘫在地上的雌虫胸口不再起伏,但这股能量非常持久而充盈,从康奈利的口鼻与耳蜗钻进去,盈盈而动,恍若生命河流的分支。
“快,点——起来。”机械的声音一帧一阵。
“快点,起来。”变化成了一个少女的声音,略微阴森。
“快点起,来。”再一变,又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在康奈利耳边轻轻说着。
“快点起来。”最后一变,是少年时期阿弗洛狄德的声音。
很轻很轻,像在说悄悄话,“快点起来,蝴蝶。”
“你是我的一个礼物,还不能在这个时候睡去。”轻柔温和的声音如此说着。
在转换了主机位的一部分千千万新历虫族紧张的注视下,白化种的睫毛在长达十来分钟的光晕笼罩后,再一次轻轻颤了颤。
濒死的蝴蝶在幻音之下,用尽力气,乖顺地挣扎动了动翅膀。
康奈利跨过死亡,奋力振翅。
“乖,孩子。”
“没有你,我该,——怎么和,敲门的客人和和气气地交谈呢?”珍珠体的声音变了,夹杂了变调的机械变频声,一下子少年阿弗洛狄德的声线就变得虚假了起来。
“起来。”这个声音冷漠的说,“该去迎接你的——国家,军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