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地知道了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偏偏这些错误源自于他们的基因性,源自于他们的本能。
于虫族这般生物,理性是拉扯不过本能的,最让人可悲的是,新纪元的虫族无比推崇学习人性这部分——他们所学所想,皆被一阵摧枯拉朽的本能打倒。
学习这些真的有意义吗?像个人类一样活下去真的有意义吗?在不可逆的基因退化中挣扎向前真的有意义吗?
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所有的生命都会如水消逝在雨中。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雌虫颤抖着摸到乱糟地面上的一支圆珠笔,他双眼放空,泪流满面,握紧了笔,下一刻就想要举起来捅穿自己脖侧虫纹,呈现心性崩坏进一步的自残乃至自杀反应。
那个呼吸声就是这一刻出现的。
“呼——”
悠长的,微微带喘,懒洋洋的声线。
同一时间,一地混乱的办公室内地毯上掉落着其他死亡虫族的终端,一些损坏,一些完好;还能使用的那些投影终端与平板中再一次出现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最先侵占这个死寂空间的是声音。
“哭了?”
“好了,已经结束了,放松。”
一股精纯的发情信息素被角落的传导器顺放出来,其中混溶着一股好心情。
是年轻的阿弗洛狄德的心情。
饱足,舒爽,温和。
似春风如雨,洗去一切慌乱,不安,神经质与脆弱。
全息中,年轻的阿弗洛狄德是在为自己怀中略受惊的雌虫而释放。
黑发的雌虫正处于发情高潮后的脆弱期,敏感而神经质,目光会追随伯爵任何一个举动。当伯爵稍稍向后仰头想要避开雌虫下意识的跟随亲吻,黑发雌虫便忍不住缠紧了年轻的雄虫,还是吻了上去,不过这个颤抖的吻落在了提摩西的下巴上。
黑发的医生轻轻舔了一下年轻伯爵的下巴,将苍白肌肤上的汗水卷走。
年轻伯爵没再说话,只是笑。沙哑的,嘲弄的,宽容的,他安抚地拍了拍蜷缩在自己怀中的雌虫,释放出更多的安抚精神力。
现实的一侧。
死死攥紧圆珠笔的新历雌虫哭得更厉害了。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死亡的距离要比时间更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