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出了咯吱声。
差点被吓得也抬头撞一下地基石的年轻医疗兵:……
他妈的,你在飙血!!年轻的医疗兵手忙脚乱去帮半死不活的受害者止血。
整个城市到处都是乱丢的投影终端,损坏的没损坏的在暴乱中被打得乱飞,随着星网的重链,城市间再一次出现了让军队与中央头痛不已的全息人像。
讽刺的是,正是这个让新历虫族社会遭受灾难的的全息人像让所有出动的军属救助队情况转好。
能被找到救助的受害公民们危险的精神抑郁自毁状态被‘停滞’了。
他们像沉浸在混沌中的羔羊般温顺。
4
病毒直播开播07:20,同一时间,各地联网重启,幸存者状态不一。
“天哪……天哪。”一位清醒过来的雌虫公民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处可见的同族尸体,溅了无数血液的墙与一地玻璃碎片的办公走道,室内灯一闪一闪,一处昏暗一处闪烁;城市外亮如白昼,无数直升机在天空中来回,探照灯如柱,来回在破败的城市大楼间扫视;直升机上的播音器朝楼里播放,朝完全被塌陷楼层堵死的各栋军政大楼高楼层搜寻着幸存者。
这个公务员虫族在一个办公桌下醒来,他懵然间能够感受到自己嘴里的血腥味,浓郁至极,刚回味到便呕了一地。
他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手慌乱地摸着,突然摸到桌面上什么冰冷的东西——桌面上躺着一具同事的尸体,是一位蜂系,被捏碎断裂的半虫化蜂翅像破碎的镜子掉了一地都是,血液正顺着尸体破损的嘴角慢慢下滑,混杂着室内防火警报器喷洒出的抑制剂水,一切噩梦与清醒成为雨滴,缓慢而持久地落在清醒的凶手身上。
“…我都做了什么?”这个幸存的蜂系公民陷入了一阵反胃的回忆,失控与疯狂,憎恶与嫉妒被挤压融合到空气里,他不停地深呼吸调整自己,随着呼吸回忆起所有细节而战栗惊恐。
对美好事物的渴求扭曲成了嫉妒,嫉妒诱发了恶,恶带来一切糟糕的东西。
他杀了自己的同事,俯在这只蜂系雌虫的身上,嗅闻着,用牙齿撕开了对方的唇肉,撕开对方的喉咙,咬下对方胸前的肉——他几乎是发了疯,抓着自己蜂系的同事,陷入了诱发暴虐天性的幻觉中,像某种恶心的野兽去‘亲吻’死在自己手中的蜂系雌虫。
——亲吻尚且温热的尸体,去触碰全息投影中,阿弗洛狄德曾亲吻过的位置。
沉浸在尸体僵硬的冰冷触感中,幻想着自己亲吻到了阿弗洛狄德的浅色的薄唇。
幻想着…阿弗洛狄德这般吻着自己。冷。
尸体是冷的,阿弗洛狄德的吻是冷的,只有作为凶手的雌虫身体是高热的,他在发情,勃起的阴茎抵在尸体身上,身后分泌出湿润的体液,浑身都做好了承受一场欢爱的准备。
但他没有等来欢爱,只等来断链的星网讯号。
——一切崩坏之日的开启信号。
冷,冷,冷,各种冷意混溶在空气中。
淌过各种管道的抑制剂顺着室内消防警报器喷洒出来,将所有死亡现场雾化出一阵一阵细微的冷意,惊惶的幸存者同时也是惊惶的凶手,被这股镇静的冷意带回文明的社会,情绪高昂彻底反转,他喃喃着破碎的语言,歉意,悔意,喃喃着,喃喃着……
“快,……太快了,不,不,不……提……再吻一次,不,不……对不起,天哪,提摩西,不……别走……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错,我的……”
雌虫捂着自己的头,陷入了精神海紊乱带来的幻痛,他哀嚎着,恐惧与歉意,后悔与崩溃像魔鬼一般攀附上来,抑制剂的雨落在他身上变成一条一条冰冷的蛇,蔓延着爬满雌虫全身。
在所有负面与强制平静过度抑郁中,这个雌虫——或大部分此刻回到清醒状态的所有雌虫们,公民,军雌,他们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巨大的——只有在文明社会中成长,才会有的负罪感之中。
在不平凡的一天中,他们毫无征兆地做出了不可挽回之事,生命于新纪元后的文明社会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这些生命诞生,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成长,学会知识,从一个无知的生命变成一个有趣的灵魂——所有的灵魂都该有自己命运的终途,绝不应该因某种外力因素夭折在错误的时间。
新纪元之后的虫族学习了他族的文明知识,拥有了人性,就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过量的高纯度抑制剂成为了情绪的推进剂。
这个幸存的凶手在无数负面中猛然地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不仅是杀了自己的同事,友人——他是夺走了另外一个人未来所有的可能性,他杀死的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世界。
“我都…做了什么……天哪……”
负罪感会让人的心变脆,负罪感是蛇,是任何一切让人不安的东西。
这些失控的虫族回过神的第一阵怔愣凝神过去,再一次陷入了第二阵人性观念上的情绪崩塌,这一次,‘清醒’远远比‘浑噩’还要恐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