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魔杖給她帶來的不僅只有困擾,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黑蛇之主面前示弱,但儘管自己對他心懷反感,她也不覺得黑蛇之主是什麼居心叵測的小人。
「嗯,我能理解。」
黑蛇之主的回應卻是從容而簡單。
「無聊。」她冷哼,「你派黑蛇到維爾連斯的城堡去,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妳又不請自來了,亞萊蒂·艾凡西斯。」那人開口說,嗓音溫柔得不似有半點苛責,「依照我所聽說的,現在的妳正是在『那段期間』所以,這一次我就通融妳吧。」
真想朝那人看不清的臉用力揍上兩拳,亞萊蒂在心底這樣想。
「是的。」那人微笑,「我們彼此彼此。」
「說話」她埋怨地瞪向那人,「別再逃避我。」
「我能理解現在的妳為什麼討厭我。」那人察覺了少女的不愉快,但語氣卻仍然輕快,「但可能有一天妳會理解我對妳深切的愛,妳也會向我坦承妳對我的愛。」
亞萊蒂聽不懂他想說什麼,黑蛇之主的口中總是冒出這樣語焉不詳的言論。
「嗯,我明白。」那人並沒受到打擊,只是笑笑,「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一股無以名狀的悲傷,以及對眼前之人的惱怒感。
這個回答絲毫沒有讓亞萊蒂好受一些,反之,她察覺自己的惱怒感更強烈了。
一個下午亞萊蒂想,她在外拿著那根魔杖的時間就只有昨天午休到停課回家的期間,而且一回教室就收進了書包裡,黑蛇之主很有可能是在那段期間看到她拿著魔杖的人,但回家的路上,奇路斯和畢斯帝他們並沒察覺到什麼跟蹤狂的氣息。
「嗯我確實算是跟蹤過妳,大概一個下午左右。」那人微笑著思考了一下,「不過,這和我知道那根魔杖的事沒什麼關係。」
「兩者都有,也兩者都沒有。」黑蛇之主輕快地道,「那根魔杖讓妳很困擾嗎?」
「我說了,無法回答和魔杖有關的提問。」那人微笑。
她應該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這件事。
「你說你理解什麼?」
「那根魔杖好像是我很重要的東西。」亞萊蒂擱在桌上的雙手緊握成拳,她垂下頭,眼神有幾分混亂,「而且,我覺得我好像少了一部分的自己。」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她冷冷拒絕,「問你問題就是浪費時間。」
「那倒不是。」那人回答,「只是想見見薇吉娜而已。」
「你怎麼會知道那根魔杖?」她警戒地問,「你跟蹤我?」
「你是在作夢嗎?」亞萊蒂惡聲惡氣地問,「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誰,連你的臉都看不到,不管你是抱著什麼居心引誘我來這裡,我都不可能愛上你。」
聞言,黑蛇之主嘴角的弧度頓時顯得有些苦澀。
然而眼下,比起推理黑蛇之主的身分,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來都來了,不坐下聊聊嗎?」那人真誠地邀請,「妳可以問我任何妳想知道的問題。」
亞萊蒂一時語塞。
她從未有過這麼直接而針對的情緒,特別是現在,在她內心就彷彿缺了一部分的現在,這個黑蛇之主總是在奇怪的時機點出來刷存在感,而她不知怎的,開始對這人產生強烈的反感。
亞萊蒂握緊了拳頭,感到一絲火大。
高興地蹙起眉,卻隱約感覺那人臉上正浮起溫暖的微笑。
黑蛇之主溫柔地凝視著她,沉默著。
「我很抱歉,亞萊蒂。」他終於輕聲開口,「妳遺失的部分,有機會找得回來。」
「我不在乎你跟我的距離,也沒有什麼不請自來,我根本不想見你。」亞萊蒂別開頭,態度冰冷,「讓我三番兩次進入這個世界,難道想見我的人不是你嗎?」
「不確定性極高的期間。」那人優雅地笑笑,「妳現在與我的距離只有10%的可能性。」
亞萊蒂愣住了。
「G. D.是什麼意思?是什麼人?還是什麼單位?」她快步走向那人,雙手急切地拍上咖啡桌,「如果你知道魔杖的主人是誰、告訴我!」
「我還滿討厭你的。」她眼神狠戾地說。
她轉身四顧環望,想要離開,卻找不到出口。椅子挪動的聲音響起,她回頭,看見那條漆黑的蟒蛇正用尾巴拉開那人對面的椅子。
相反,她覺得如果是這個人,可以對他坦白。
「『那段期間』指的是什麼?」她問。
「你是無法回答,還是知道卻不想回答?」亞萊蒂傾身逼問。
她想再一次強調她根本就不想見到黑蛇之主,但想想多說無益,便放棄了。
少女握緊了拳頭。
「妳生氣的樣子也很美麗,亞萊蒂·艾凡西斯。」那人托著頭,嘴角牽起寵溺的弧度,「我雖然無法回答關於『那根魔杖』的問題,但其他問題我會考慮回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