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老郎中已行医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看薛不忘和终离雪抬着潘世嵘进医馆,老郎中没有多问,直接就帮潘世嵘缝了伤口,还给他开了一副调养的方子让每日煎服。
薛不忘见潘世嵘一直未醒,不由担心道:“大夫,他大概什么能醒?”
老郎中一边写方子一边不急不慢地道:“你别急,这位兄弟的身体现在是处于一个Jing疲力尽,体力严重透支的状态。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等他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薛不忘听闻诧异地看着床上潘世嵘,说道:“你是说……他现在只是睡着了?”
“不错。”郎中点点头,把写着药方的纸递给薛不忘,交代道:“药要天天吃,不能断。如果调养的好,十天左右应当就差不多了。”
薛不忘先是道谢,随后从钱袋中掏出几两银子递给老郎中。薛不忘足足多给了老郎中问诊价格两倍的钱,老郎中心如明镜,自然也知道这多出来的钱是什么意思。他没再多言语,收下银两,只当自己从未见过这三人。
潘世嵘醒来时房间里空无一人,腹部仍有些疼痛,但已经好了点,伤口处也被包上干净的白纱布。他强撑着起身,缓缓地挪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禁皱起了眉。
到底还是进潭山城了……
身后传来声响,终离雪端着刚煎好的药走进了房间。看到潘世嵘站在窗边,他急忙道:“怎么站起来了?你现在不能久站,赶紧床上坐着去。”
他说着放下药,把潘世嵘重新搀扶回床榻。
“你为什么……”潘世嵘看着终离雪欲言又止,他想不通为什么终离雪居然没有趁着自己昏迷逃跑。
终离雪看出潘世嵘想问什么,他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逃跑?我是不想回瀚宇楼,可我终离雪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怎么可能对你不管不顾,把你扔在荒山野岭等死。”
潘世嵘奇怪道:“你记得?可你不是……”
“我又不傻,这事我还琢磨不出来吗?再说……”终离雪撇撇嘴,不情愿地说出薛不忘的名字:“薛不忘那家伙也都把事情告诉我了。”
听到薛不忘,潘世嵘追问道:“薛少庄主怎么样了?”
“你还担心他?你放心,以他那身功夫,他再怎么样也比你好。”终离雪把桌上的药碗交给潘世嵘:“你先把药喝了。”
棕色的药汁冒着白色蒸汽,潘世嵘盯着碗,却没什么胃口。久了,他扭头问终离雪道:“我睡了多久?”
“四五个时辰。”
潘世嵘叹了口气:“我得先去和镖队汇合。”
“你先把药喝了,喝完再去也不迟。”终离雪看潘世嵘迟迟没有要喝药的样子,心急道。
终离雪再三催促,潘世嵘却始终没有动那碗药。他只端着碗,盯着终离雪道:“你不逃,是因为你怕了。”
终离雪整个人一顿。
看到终离雪的反应,潘世嵘收回视线,垂下眼睛:“看来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你和魔教有仇,现在你正被魔教追杀。”
终离雪一听,赶忙辩解道:“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是,我确实杀了魔教的人,和魔教结了仇。可我也是迫不得已!那厮喝酒喝疯了要杀我,难不成我就站着让他杀?”
潘世嵘道:“你不必和我解释这些,我又不是魔教的人,要杀你的人不是我……恐怕如今不少魔教弟子都知道了你在潭山城,都正磨刀霍霍,准备来取你首级报仇立功。”
长风镖局的弟兄们加起来不过二三十人,而魔教弟子众多,各个训练有素,若真的交起手来,何止是希望渺茫,是压根就没有希望。
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像是江河河畔的浅滩,等潘世嵘反应过来时,他早已深陷泥潭,进退两难。
潘世嵘的情绪低沉,终离雪看着他,试图说些能活跃气氛的话,但终究没说出口。末了,终离雪猛然起身,对潘世嵘道:“祸是我自己闯的,我不会拖累任何人,我这就走。”说着就往门口走。
“站住。”潘世嵘叫住终离雪,他道:“我说过一句赶你走的话吗?既然长风镖局答应过惜秋山庄,要把你送回瀚宇楼,我就一定会做到。”
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这回是薛不忘走了进来。
见到薛不忘,终离雪抢过潘世嵘手中装着汤药的白瓷碗说道:“这药凉了,我再去热一热。”说罢匆匆离开。
薛不忘的出现大大出乎了潘世嵘的意料,他本以为薛不忘已经离开潭山城,没想到竟还会再见。
薛不忘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问潘世嵘道:“你感觉如何?”
“已无大碍。昨夜多谢少庄主出手相救,这个恩,潘某感激不尽。”
“不必这么说。你这趟镖本就是惜秋山庄委托的,如今牵不慎扯到魔教,我出手是理所当然。”薛不忘将一直拿在手中的鄢陵刀递给潘世嵘:“对了,你的刀还给你。”
鄢陵刀陌生又熟悉,潘世嵘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