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哗哗啦啦,虽是下午,天空Yin沉沉雾蒙蒙一片,只有偶尔银蛇似的闪电撕开天空,骤然间带来刺目的光亮。
明月站在廊下仰首凝望天空可怖的闪电,似乎昨夜清亮的夜空,月色下开怀畅饮都是一场梦。她到现在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昨夜喝醉后的事情......她记得断断续续。
那场景太过骇人,她疑惑那是一场荒唐的春梦,可春梦怎会如此真实,手上残留的触感,还有肩胛深处的红色痕迹。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被他侵犯,因为自己的衣裳完好,双腿间亦无红肿和异样。
子逢沿着回廊过来时,明月还在廊下出神,垂着头,脸色微有些苍白,青色的裙摆被雨水溅shi了点,整个人即羸弱可怜,又滟美夺目。
明月听见脚步声,眼角瞥见他的身影,将头往侧旁一扭,避着不看他。
子逢见她这个动作,心里一滞。这一整日忙碌时还好,闲暇时满脑子都是两人昨夜的旖旎。趁着大雨早些回来瞧她,这会儿却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只因心中有愧。他的脚步踟蹰下来。
他走到明月身边,轻声责备,这么大的雨站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
大夫昨日说我可以随意走动了。明月别扭地说。
子逢漆黑的眼眸盯着明月,意味不明,吁了一口气,伸手去拉她,进去吧,咱们屋里说话。
她的手冰凉,箍在他手里微颤,他忍不住皱眉,手这么凉,你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
他把她的手攥得紧紧的扯进房内。
喝着婢女递过的热茶,明月手暖和起来,身上似乎也汲取了更多的力气,她生硬地开口,大人,我要回家去了。
子逢也慢悠悠捧起手边新沏的茶,垂着眼,一点点嘬喝,回哪里的家?
我在城外有一个住处,想先回那里。
然后呢?
我打算生下孩子后回汕城夫家。
听上去不错。子逢放下茶盏,看着明月,神色冷肃。先不论回汕城,你在城外如何生活呢?
明月眼神略有迷茫,夫君留了足够的银钱给我,我不用锦衣玉食,也能自食其力,还要如何呢。
子逢嗤笑一声,你以为现在的重庆城还是跟以前一样么,你怎么来的我这里?何况现在元兵大部都驻扎在城外,你这样年轻又颇有姿色的倒正好送上门去。
明月俏脸涨得绯红,一时不知如何驳他的说辞。把他的话想了想,想着城外村子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的吱吱,神色有些惊惶。
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城外比城内凶险吗?明月眉头轻拧着问。
嗯,子逢放下茶盏,城内是重地,所以治下严厉,城外那些休整的兵整日无所事事,经常到附近村落扰民,颇让人头疼。
明月眉头拧得更深,那为何无人去管?
子逢视线落在明月眉间,语气低沉,十分认真,成王败寇,明月,历来如此,管不了,不能管,不愿管。
明月听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垂头沉思。
她听到他低醇的声音问她,明月,你就安心在我府里住着,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好吗?
明月垂首轻轻摇头,语气很坚定,多谢大人善意,我和大人无亲无故,住在这里,于理不合。
子逢起身走到明月身边,低头看着她柔美的侧脸,你在这里孑然一人,无家人陪伴,而我们相处的不错,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家人,这样可好?
她扭头看他,无意识间四目对视,那一瞬他的眼神极尽温柔之意,毫不掩饰的光芒,令她心头猛然一动,无比慌乱。
彼此一怔,两人忽然都别开眼,半晌不语。
明月秀眉紧敛,语气冷淡含着丝丝不耐,大人莫要再劝了,我一定要回家去。
子逢眸黑如漆,眼神乍然撞到明月颈上露出一小块欺霜赛雪的无暇肌肤,他昨夜留下的暧昧红痕横亘于雪肌之上,犹如雪地里悄然绽开的一片娇艳桃花瓣,摄人心魄。
他看得心头悸动,叹口气,上前弯身去扯她的手腕,明月,昨夜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听他提到昨夜,明月屈辱与恼怒交织,猛然将他的手甩开,你不要再说了,你烦不烦, 她起身躲开他,站得离他远远的,一脸戒备地瞪着他,你这般劝我留下,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吗?
子逢眉头一皱,一言不发,竟不知如何应对。
明月看他沉默的样子更是怒气上涌,胸口剧烈起伏,你昨晚在我醉后做了什么?
子逢眸色沉沉,脸色紧绷,慢慢站起身看着她,声音冷冽,沈某酒后是对你有些唐突,但我没有强迫你,也没有侵犯你。
明月张口欲说又抿住双唇,他这样狡辩,她实在无法启口讲他对她那些羞耻的举动。她双拳紧握,忍受到了极致,咬住红唇冲口而出怒斥他: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出去!你出去!滚出去!
子逢听她如此说,不由眼中怒火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