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
只是这个笑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份大男人主义了。
三天后,当他看着院子里十几个带着弟弟,妹妹,叔侄,表妹,堂兄度过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的时候,他还能笑得很欣慰的夸说,不错,亡羊补牢未为迟,大家很有上进心。
只是
第四天,当他看着那几个来陪读的男子,三五成群围在裴晓蕾身边,一会儿帮忙淘米,一会儿帮忙洗菜的时候,脸色慢慢的开始有些灰暗。
第五天,当他发现,家里的水缸总是满满的,怎么用都用不见少,院子里多了许多野花野草,厨房里满是大鱼大rou晓蕾的身边总是有人跟前跟后的时候,俊俏的脸上乌云密布。
第六天,他笑眯眯的给所有来陪读的青少年男女们布置了一道功课。
第七天,来陪读的男女少了一半。
第八天,他趁着晓蕾出门的当口,招呼剩下的男女们开了一回小灶,办了一次单独辅导。
第九天,院子里只剩下六个七八岁的适龄孩童,一字一句咿咿呀呀的跟着行文夫子念着三字经。家里的水依然是满满的,厨房里的大鱼大rou也没少,只是院子的野花野草,再也不见踪影。那以后,行文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行文如今身体大好,平日又有事可忙活,裴晓蕾的时间便多了起来。见平时得闲,就开始试着训练鸽子,虽然不敢指望它们有知路鸟的天赋灵性,可是她总是寄望着这些鸽子能把她和行文的行踪传出去,他们两个人忽然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师兄和山庄里的长老的们大概已经急得团团转,开始翻天覆地的找寻他们两个了。
本来,她已经嘱托了村里一个熟悉山路的男子出山一趟,试着帮她把信送出去。只是前些天正好遇到暴雨,事情便缓了缓,后来,雨停了,那个男子却不见再来学堂。她去找他,那男子远远的见到自己就跑开,完全没有一点如先前那样,在她身后跟前跟后的劲头。为此,她在铜镜前照了半天的镜子,发现自己明明容貌依然,笑容可亲啊,怎么才几天功夫,村里的那些青少年们如今一见自己个个都跑得没踪没影,活脱脱的把她成了大灰狼似的。她捏了一把自己的粉嫩脸颊,望着镜子情绪低落的问,自己有什么恐怖么?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乡村的生活平实而单调,行文至此至终却未曾表现过一丝的不习惯,相反的他似乎相当享受如今的生活,常常天蒙蒙亮便叫醒她,支着拐杖说要同她去看日出,关于离开的事情,他从来不提。
见天色已暗,她收回最后一只飞回笼的鸽子,转身下山去。却在山腰处遇见了住在此处的林二叔和林二婶,两位老人家面色踌躇,一脸的焦虑。裴晓蕾细细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小女儿-亚妹早上上山的打柴至今一直都没有回来,两位老人家等不及了,心里却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今他们是该上山去找人,还是先下山找村民帮忙才是。
裴晓蕾抬头往了往愈发昏暗的天色,琢磨着,这里下山回到村庄里约莫还需要半个时辰的脚程,如果现在折回村找人帮忙,这一来一回的花费需时,不但得摸黑上山寻人也误了救援的时机。
她思索了一下,便让林二婶下山赶紧回村庄找人帮忙,自己同林二叔一起入山寻人。
林二叔拿着镰刀在前面割草开路,她举着火把跟在后面。两人边走边唤,喊得喉咙都快冒烟了却依然不见亚妹的踪影,山上的天色一暗,山禽野兽便开始四处出没,两个人的心情愈发焦虑起来,林二叔急得已经老泪纵横了,她在旁边好言好语的劝,但是自己心里也清楚,一个女孩子夜里一个人呆在这个深山野岭,若不能及时寻着,怕是凶多吉少。
两人一路向深山里寻,终在一处山坳见着了一把劈柴的刀和一捆干柴。
林二叔奔过去,绕着此处,拼命的寻找,亚妹,亚妹的大声喊叫,声音悲怆。
裴晓蕾则是蹲下身子,借着火把红黄的光线,拨了拨地上的杂草仔细的查看。
林二叔,您过来看!裴晓蕾忽然朝着身边的老汉喊。
林二叔闻讯立即跑过来,焦急的望着裴晓蕾问:怎么了,怎么了,有线索了吗?
裴晓蕾点点头,拨了拨开手下草丛,几点暗红的血迹沾染在长得较矮的草叶上,然后上前几步,又拨了一把前面的草丛,更多的血迹映出来。
我们往这边走!裴晓蕾边安抚着情绪激动的林二叔,边在前面领路跟着草丛中的血迹的方向前行。
血迹在一处断壁上消失了,裴晓蕾打着火把往断壁底下探望,下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断壁下面估计是个山崖什么的,似乎很深。
亚妹啊,你在下面吗,应一下爹啊!林二叔在伏在断壁上喊,叫唤了许多声,都没有回应,便丢了镰刀要徒手往下爬。
裴晓蕾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这样盲目的乱爬,简直是和白白去送死没差别。但是,亚妹又不能这样放着不管,不管怎么说,都得有人下崖一探究竟。村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