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為哀然。
「嗯,」紀不妄頷首,一臉誠懇,伸出兩手輕輕執住陳嬤嬤的手掌,眼神宛如看著救星般的盯著她,熱切地說:「嬤嬤!晚輩有個不情之請。事關吸血蛾命案,不妄千頭萬緒,有賴聖母太后出面解惑,懇求拜見賜教,有請嬤嬤代為轉達。」
於是有了現在這一幕。
陳嬤嬤繼續陳述:「總之,我家小姐答應了,請你過去用午膳,還有皇上喔!」
「能得聖母太后垂憐,願意出面相助,這真的太好了!」紀不妄好不欣喜。
「那可不!」陳嬤嬤說:「此事能成,你應該謝謝,你那位未來的丈母娘。」
紀不妄一怔,隨即臉色有點尷尬:「嬤嬤說笑了,晚輩承當不起。」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我可是親耳聽到,你未來的丈母娘告訴我家小姐說,小郡主非你不嫁,而且是經由王爺首肯默許,視你為未來的女婿咦,我們辦案如神的欽差大人,也會臉紅啊?」陳嬤嬤語不驚人死不休,很享受取笑的樂趣。
紀不妄笑得很無奈,深知此時無論說什麼,只會越描越黑,乾脆緘默不語。見他不為自己辯白,陳嬤嬤反覺無趣,只好見風轉舵地說:「行了,我也不鬧你了。話說方才我來的時候,湊巧遇見紀姑娘策馬而來。沒想到她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主動停下來打招呼呢。她就拉著馬站在這裡,等我從對面走過來。原本我以為紀姑娘也是來找你的,結果是要去隔壁的木蘭營區找陳將軍。不過等到得知,我們的欽差大人正在皇嗣親衛隊營裡辦案,你姑姑便要我轉告一聲,讓你等她。」
紀不妄聽了,一整臉色,拱手道:「多謝嬤嬤告之,不妄知道了,定會儘快趕往長壽宮。煩請嬤嬤覆命時,記得在聖母太后面前,要幫不妄美言兩句喔!」
陳嬤嬤一聽,臉上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抬眉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儘做些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算我欠你的。」話落,她逕自轉身張望一眼,見青天路上並無車馬行經,便快步穿過馬路,朝著東安門而去。
適時,只見紀虹牽著馬,從緊鄰著皇嗣親衛隊營區的木蘭營區的大門走出來。
紀不妄趕緊迎上去。小方也不再有所顧忌,牽著馬隨後湊上去。
紀虹匆匆轉出來,卻見紀不妄身後跟著御賜的車輦儀仗隊,不由一怔。
「姑姑!」紀不妄搶先出聲:「您突然跑來找陳將軍,該不會是」
「是啊!」紀虹漫應一聲,眼睛朝著小方看了一眼,再對著紀不妄說道:「昨晚陳將軍私下相詢,說她們營裡有些軍官,最近著魔似的,老愛一窩蜂跑去朝歌館,朝聖一位傾國傾城,名喚春露的名伶。陳將軍很是好奇,找我一起去開眼界。」
「瞧姑姑這般猴急,決定前往一觀嘍!」紀不妄嘴上說得很佻達,心裡其實有鬼。原由昨晚談完事情之後,大伙便散了。各自回房就寢時,紀不妄曾悄悄地去找紀虹,告之看見春露一事,說她有春桃的影子,甚至被杉河剛誤認為是皇后。
正因為如此,紀虹決定前往朝歌館,瞧瞧春露是不是失蹤的春桃。只是她從未涉足歡場之地,故而今番特來尋求陳意柔借膽。不巧小方在場,紀虹不便明言,只能拐彎說:「春露姑娘能讓人趨之若鶩,想必有過人本領,我豈有不好奇。」
小方道:「姑姑!昨天我也有看到,那位春露姑娘的確長得很漂亮喔!」
「所以呀,我非去不可!」說著,紀虹伸出柔荑輕撫著紀不妄的衣服,那條繡在左胸上的金色小龍,一臉憂慮地說:「這套服飾,是皇上要你換上的吧?」
紀不妄道:「受命陪陛下用過早膳,宮女就捧著衣服進來,我也很意外。」
紀虹道:「皇上一早就派人送來許多寶貝,包括兩套服飾,樣式跟你身上這套很相像。那時我和嫂嫂方知,你受封之事。剛才聽陳將軍說,吸血蛾命案已有進展。我固然為你感到很高興,可皇上連你的穿著都要關照,豈不招人更加眼紅。」
紀不妄道:「姑姑該不會是懷疑,皇上對我如此恩寵,是別有居心?」
紀虹苦笑,「姑且不管皇上有何用意,咱們家裡今天門庭若市,可熱鬧了。從早上到我出門,訪客絡繹不絕。不是朝中大臣遣家丁前來送禮,就是官階比較低的官員,親自持帖送上賀禮。嫂嫂不便出面,我怎麼推辭都沒用,最後啊,你猜!」
紀不妄道:「以前咱們沒少評論,權貴喜歡送禮的陋習,如今也嚐到滋味了。」
紀虹道:「那些四面八方湧來的賀禮,保證超出你想像的多。屋裡一下子就擺不下,全靠暘婆婆老練,一方面找人來院子搭帳蓬,擺上十幾張桌子,暫時權充倉庫。另一方面,暘婆婆和熱心的鄰居們,在門口收禮奉茶,桂花姐負責登記。」
驀然,馬蹄聲急烈如雨,由青天路的南方傳過來。
紀不妄回頭一看,只見杉河剛帶頭領著兩名隨從,三騎如風馳到東安門前。
杉河剛突然勒馬停下來,抬頭朝這邊觀望,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