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万俟玉化名杉河刚,跑来京城投靠丞相。那么万俟俊八成也一样,恐怕也化名成为朝廷要员。这对堂兄弟以前专扒人家的坟,如今藉从政漂白,但恶习难改,说不定吸血蛾命案就是他们搞出来的,惟不知圖的是啥。」小方言之凿凿。
纪虹道:「那些四面八方涌来的贺礼,保证超出你想象的多。屋里一下子就摆不下,全靠旸婆婆老练,一方面找人来院子搭帐蓬,摆上十几张桌子,暂时权充仓库。另一方面,旸婆婆和热心的邻居们,在门口收礼奉茶,桂花姐负责登记。」
紀不妄乘坐的車輦甫從皇嗣親衛隊的營區大門出來,就被陳嬤嬤給攔下來。
了。各自回房就寝时,纪不妄曾悄悄地去找纪虹,告之看见春露一事,说她有春桃的影子,甚至被杉河刚误认为是皇后。
午時即將過半,日正當中。
正因为如此,纪虹决定前往朝歌馆,瞧瞧春露是不是失踪的春桃。只是她从未涉足欢场之地,故而今番特来寻求陈意柔借胆。不巧小方在场,纪虹不便明言,只能拐弯说:「春露姑娘能让人趋之若鹜,想必有过人本领,我岂有不好奇。」
蓦然,马蹄声急烈如雨,由青天路的南方传过来。
兩人早上才比試過,纪不妄不想多生事端便当作沒瞧見,回过头来却见纪虹神情有异,怔怔目送着杉河刚转入东安门的背影,便问道:「此人是杉河刚,姑姑难道不认识?」
纪不妄道:「此事容后再议。姑姑!我得去趟长寿宫,不能再耽搁了。」
小方道:「姑姑!昨天我也有看到,那位春露姑娘的确长得很漂亮喔!」
纪不妄道:「受命陪陛下用过早膳,宫女就捧着衣服进来,我也很意外。」
纪虹道:「那你快去,一切小心,晚上家里见!」
杉河刚突然勒马停下来,抬头朝这边观望,状似想要过来,却又踌躇不前
「所以呀,我非去不可!」说着,纪虹伸出柔荑轻抚着纪不妄的衣服,那条绣在左胸上的金色小龙,一脸忧虑地说:「这套服饰,是皇上要你换上的吧?」
陳嬤嬤聽了,先朝紀不妄的身後查看一眼,再壓低聲音說:「我的確是銜命前來,專程來回覆你想要的結果。稍早啊,我回到長壽宮,立馬原話轉達。我家小姐聽了,抬頭瞅了我一眼,說我幾時跟你那麼好,是不是吃了你的迷藥。然後,我家小姐就嘆了一口氣,說天下沒有永遠的秘密,該來的總會來,那便這樣吧。」原來,紀不妄離開幽篁明景之前,曾特地跑去觀賞那座造型別致的涼亭,逗留期間又碰見陳嬤嬤。她還主動上前詢問:「如何?有沒有找到你中意的寶貝呀!」
「姑姑说的以前,是指咱们还未遭逢家变之前?」纪不妄问得很谨慎。
纪不妄回头一看,只见杉河刚带头领着两名随从,三骑如风驰到东安门前。
「啊!」纪虹低呼一声,面现激色地说:「一直以来,我透过十八号包厢的窃听管,对于杉河刚的声音可说熟悉到有剩,惟独未曾见过本人。孰知,这张左眉处有道疤的面孔,我以前见过两次,不会认错的,可那个人的名字不叫杉河刚。」
纪虹苦笑,「姑且不管皇上有何用意,咱们家里今天门庭若市,可热闹了。从早上到我出门,访客络绎不绝。不是朝中大臣遣家丁前来送礼,就是官阶比较低的官员,亲自持帖送上贺礼。嫂嫂不便出面,我怎么推辞都没用,最后啊,你猜!」
他立即步下車輦,趨前含笑道:「嬤嬤好!讓您跑這一趟,晚輩深感過意不去。」
紀不妄聽了,不禁苦笑:「承嬤嬤指點,晚輩確實有所收獲,已經找到可能是服侍蔡太妃娘娘的宮女,那位失蹤多日的范嬤嬤。只是很遺憾,已然天人永隔。」
纪不妄道:「姑姑该不会是怀疑,皇上对我如此恩宠,是别有居心?」
「是的。」纪虹进一步说道:「第一次是在古董店,我和嫂嫂出门买绣线,顺便绕过去。当时店里只有二个男人,一个年约三十,长相凶悍,正是杉河刚无误。另一个年纪相仿,粗眉狼眼,鼻大如蒜,双双站在柜台前跟掌柜的打听你爹去处。第二次是在咱们家里,兄长把他们带回来商讨要事。后来经由嫂嫂相告,我方知他俩乃是堂兄弟,道上有名的盗墓贼。脸上有疤的那个叫做『天穹摘星手』万俟玉,另一个叫做『地渊无影腿』万俟俊。二人同进共退,向来秤不离锤。」
「啊?不會吧,范嬤嬤亦遭毒害了?
「喝,」陳嬤嬤盱了他一眼,「瞧你說得這麼有把握,好像算準我會來咧!」
纪不妄道:「以前咱们没少评论,权贵喜欢送礼的陋习,如今也尝到滋味了。」
「不敢!」紀不妄道:「嬤嬤頂著大太陽前來,晚輩不勝感激,願聞其詳。」
纪虹道:「皇上一早就派人送来许多宝贝,包括两套服饰,样式跟你身上这套很相像。那时我和嫂嫂方知,你受封之事。刚才听陈将军说,吸血蛾命案已有进展。我固然为你感到很高兴,可皇上连你的穿著都要关照,岂不招人更加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