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过半,御前侍卫的指挥官公署。
轩辕鸿业刚用过晚膳,正在依据秘传的养生之道,喝茶顺肠补气。
钟勇行色匆匆走进厅堂,来至大案前,劈头说:「长官!大事不妙啦!」
轩辕鸿业抬眉瞟了一眼,不疾不徐地将茶盅搁下,说:「天塌下来了吗?」
钟勇两手支在大案上,倾前低声说:「皇上微服出访,你又被抛弃啦!哎呀呀!」
轩辕鸿业一怔,苦笑道:「后宫出了吸血蛾命案,我这个领侍卫内大臣是最后一个知道。前两天皇上扮成御前侍卫去游街,我连被通知都不用。这回皇上微服出访,我又省了担负责任与奔波之苦,这好啊。阿勇!你也乐得清闲,不好吗?」
「你还有心情说笑话,这攸关前程欸!」钟勇好不揪心,一副恨铁不成钢。
轩辕鸿业拿起一份公文,一面随意浏览,一面淡淡地说:「很多事强求不来的。阿勇!别人不清楚,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来,皇上不喜欢我。呃,不!容我更正一下,正确的说法,欲得皇上信任,庆王府上下尚待努力。」
「唉!」钟勇一回身,屁股抵着桌缘,双臂抱胸,满脸无奈地说:「长官对皇上一片痴心,呃,不!是一片丹心照汗青。可是皇上不仅感受不到,简直是视若敝屣。枉费长官朝夕护持,日月可鉴的火热赤诚,呜呼尽付东流水!」
听他大展文采,轩辕鸿业不禁莞尔一笑,「可知皇上欲往何处?」
钟勇道:「皇上难得出宫,密令赵守一带四名侍卫随行护驾,去处保密到极点。」
「宣公公和蓝公公,不可能没跟去吧!」轩辕鸿业放下公文,抬头看着天花板。
「对了!长官!」
钟勇猛地转过来,很热切地说:「先前我在膳堂用膳时,听到一则消息。说京城四大名补的田掌柜母女,下午出来逛街时,被什么Yin阳双煞给掳走,闹到满城沸沸扬扬。自卫队奉命前往搜捕,力战不敌,不幸折损了好几名吶。」
轩辕鸿业一听,长身而起,一脸关切问道:「阿勇!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钟勇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是从申时开始。」
「后来呢?」轩辕鸿业问道:「田掌柜母女是否平安获救?」
钟勇摇摇头,「咱们处在皇宫内苑,没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本就比较封闭些。」
轩辕鸿业道:「皇上突然微服出访,说不定跟此事有关。那么他要去的地方」
沉yin了片刻,他两眼一亮,又说道:「事关田掌柜,陈将军耳目众多,多半知晓情况。反正闲闲无事,咱们与其在这里猜瞎,不如来去找陈将军当面问个清楚,走!」话落拿起佩剑便往外走。
钟勇赶紧跟上去,「长官!陈将军掌管『木瓜营』,营里都是很凶悍的女兵欸?」
轩辕鸿业笑道:「你名叫钟勇,即便不骁勇善战,但马术一流,有何好担心。」
钟勇说:「嘿!这话要是让陈将军听见,怕不要你把项大人押去给她当马骑。」
轩辕鸿业道:「项大人下午不是出任务吗,回来没。」
「还没。」钟勇说:「项大人表面上是护送皇子去天威岛,实际上是进城。」
闻言,轩辕鸿业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钟勇,逼视道:「你怎会知道?」
钟勇说:「当然是『皇嗣亲卫队』的弟兄告诉我的。长官!我脸上有花吗?」
「阿勇!御前侍卫互相私传皇室讯息,你认为很正常?」轩辕鸿业一脸严肃。
钟勇一脸诧异,「弟兄间偶尔互相交流讯息,并未散播出去,难道也不妥吗?」
轩辕鸿业道:「阿勇!这么多年来,我不怕你嫌烦,不时提醒你,小心祸从口出,难道你从没把它当一回事,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咱们吃的是什么饭,心里不能没有底。有些事必须守口如瓶,连身边的弟兄都不能透露,何况是外面的御林军。」
钟勇说:「我没跟御林军打交道,顶多只跟『皇嗣亲卫队』的几个弟兄,平常比较有来往。算起来他们也是咱们的人,彼此互相抱怨一下,这不为过吧,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