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蓄势待发的弓弩手,投鼠忌器,你看我、我看你,莫衷一是。
岂知事情却跳脱剧本,秘密出访的员外,竟被当街作乱的凶徒抓来做肉票。
杉河刚歪着头,轻声唤道:「相爷!卑职来了,您有听见吗?」
她忽然泫然欲泣,像是有什么苦衷而受到极大的委屈。金临渊心下一疼,霎时涌生一股把人抱入怀里秀秀的冲动。他差点把持不住跳下去,幸好实时悬崖勒马稳住脚步,很急切地说:「春露姑娘!听妳话意,莫非妳是『朝歌馆』的」
金临渊一听,不由心想:「我若依了,便得眼睁睁地任由阴阳双煞扬长而去。即便真能保住三名人质的性命,但事后上头若是追究下来,我怕也难辞其咎。更何况,阴阳双煞视人命如草芥,离开以后翻脸不讲信用,我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连忙扭头
东方硕道:「看来,老夫得进宫一趟。」
「嗯,说吧!」东方硕脸上笼罩着浓浓的困乏之色,连眼睛都懒得张开。
「小女子命薄,被卖入朝歌馆当歌妓,还望官爷行个方便。」春露一脸羞怯。
「原来如此!」东方硕推测送行仪式只是幌子,太皇太后和湘妃等一行人,最后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城中某处。转念又想:「如此一来,有心人的注意力,势必全被吸引过去。我何不趁此机会,前往丰满楼和猪木英子当面深谈」
最后,全体官兵都用眼睛望着领队校尉,等待指示。
春露道:「不瞒官爷,申时四刻之前,春露必须赶回『朝歌馆』,否则」
他曾经被派去支持丞相府的守卫工作,清楚见过丞相本尊数次,认识到有剩。现如今,金临渊已经官拜校尉,隶属九门提督府衙,负责管理弩箭队的日常勤务,未承想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丞相。金临渊暗吃一惊,第一个念头是:「糟了!相爷怎会打扮成这副德性,跑来蹚这浑水?我若不依,相爷怕不得立刻血溅当场?何况还有个田掌柜真教人为难啊,真是急死我也!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纪不妄怎还不来呢!」他一个头两个大,面对着迫在眉睫的烫手山芋,不但无法推卸,还得马上做出决定。金临渊只能庄敬自强,扬声道:「我若依你之求,你又待肉票如何?」
东方硕道:「就这样,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东方硕一听,猛地睁开眼睛,「此话当真?」
她的嗓音宛转清脆,悦耳动听,媲美黄莺鸣叫。金临渊听了,紧张焦躁的心情,仿佛遇上一阵怡人的春风,顿时被一扫而空。他不由露出笑容,保持居高临下的戒备态势,留神问道:「春露姑娘!妳甘冒风险前来相询,莫非有啥急事吗?」
他大感棘手,正思量间,忽闻环佩叮当响,只见一名薄粉敷面,螓首蛾眉的宫装俪人,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袅袅婷婷地步下马车。然后,俪人清眸流盼,莲步轻移朝着他走将过来。金临渊连忙发话:「姑娘!前方危险,请勿靠近!」
俪人置若罔闻,沿着马路边直直走,来到金临渊和三名弓弩手作为据点的那辆马车的内侧。
结果,丞相馬不停蹄地连续走访『慈宁宫』和『坤宁宫』,却從东方如意和东方明媚口中,得不到皇子要出宫的任何相关消息。直到午后,东方硕接到东方烈派人送来的密函,才知太皇太后和湘妃要连袂去天威岛,为即将启航的官兵送行。
杉河刚道:「卑职刚刚得到一条天大的消息。破天荒,皇子要出宫啦!」
「嘎嘎嘎」阳天星桀桀大笑,「待马车到达安全之处,我自会放走人质。」
她先探头朝着阴阳双煞挟持的那辆马车打量一眼,再抬起螓首启齿说:「官爷!小女子春露,这厢有礼了。敢问官爷,这塞车之患,还得耽搁多久呢?」
只见床下有个圆洞,丞相的脸孔像立体浮雕嵌在其中,两眼舒闭,吐气如丝。
金临渊一脸惊喜,「朝歌馆几时来了这么令人心动的美人,我竟然一无所闻?这下子我卯到了,以后可以天天软玉温香抱满怀」忽感大腿被碰了下,金临渊回过神来,偏脸看下身边手下,却见他使着眼色,低声道:「右都统来了!」
杉河刚道:「卑职以前的一名手下,如今在项义夫手下当差,是卑职安插在皇嗣亲卫队的密探。不久前此人跑来相告,说他接到上级指令,要他准备好出勤务,下午得出皇城。可惜此人职位不够高,他只知自己被安排在预定路线上做暗桩。」
就这样,丞相扮成员外,为免引人注意,他只带着两名侍从。
杉河刚摇摇头,「皇子出宫,兹事体大,消息封锁得很严密,卑职实难打探。」
不必怀疑,对官兵和自卫队员而言,每个人都知道,当朝丞相复姓东方单名硕。
凑巧的是,这名领队校尉叫做金临渊,十年前是杉河刚手下的一名弓弩手。
态势很明显,阴阳双煞用丞相和车夫取代田咪咪,拿来当挡箭牌。
只不过,不见得每个人都见过丞相本尊,尝过那种深感三生有幸的荣宠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