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小方Jing明得很,見左衝右突行不得,對方突然踏中宮一刀疾劈而來。
他迅速向後滑退,一直退、一直退,退到樹後藉著粗大的樹幹當擋箭牌。使得沈放謀定而後動的一刀,不得不收手變成虎頭蛇尾,氣得破口大罵:「他馬的兔崽子!說你是縮頭烏龜,你還變本加厲,拿無辜大樹來受罪,要不要臉啊你!」
他鍥而不捨,卯起來繼續追殺。小方忌憚那霸道的刀鋒,無意正面迎戰,只管利用身法的優勢,繞著樹幹左閃右躲跑來跑去,不忘調侃一下:「你這個男人真奇怪!從小缺鈣,長大缺愛。追著我幹嘛,我又不是你老子,也不想當你老子!」
「放你媽的狗臭屁!你這個小王八蛋,就算耗上一夜,老子也要把你抓來大卸八塊!」沈放鐵了心,只是空有一身高強的武功,偏偏受制於樹幹阻礙刀勢的變化。他沒辦法使出刀法的Jing妙變化,只能左劈一刀、右劈一刀,一刀刀的蠻幹。
頓時,兩個人在樹下你追我跑,你一言、我一語,宛如在上演一齣鬧劇。
而正屋的走廊上,紀不妄氣定神閑地負手觀戰,幾乎從頭看到現在。
原由他推開廳門後,一眼便看見傢俱都蒙塵了,豈不意味著很久沒人居住。
那麼四喜當然不會住在這裡。
因此,紀不妄乾脆將入內查視的時間,用來隔山觀虎鬥。
儘管已然知悉,這個使用神風刀法的黑衣人是個絕頂高手。
但紀不妄打從一開始就沒在擔心。一來、他對小方的武功很有信心。二來、神風刀法對小方而言,並不陌生,何況難得遇上如此高強的對手,正好可以磨練一番。故而,紀不妄認為小方應付得來,只要大膽放手一搏,還有取勝的可能。
結果,他都看了將近三分鐘,發現小方的戰術太保守,以守代攻,一路挨打。
戰況演變不如預期,紀不妄不禁搖頭苦笑,眼光除了關注樹下戰場,還得留心左右耳房的門口。原來,當沈放攻出六招十八刀使完第二波攻勢時,紀不妄正想出聲提示小方改變戰術,兩間耳房的門突然同時打開來,分別走出一個人來。
剛好是男左女右。
鬚髮灰白的老漢,面容枯黃,骨瘦如柴,身材奇高像竹竿似的套著一襲灰衣。
老態龍鍾的老嫗,面目含煞,身材矮胖穿著一襲黑衣,右手持著一根龍頭拐。
從外貌上來看,這兩個人都逾花甲之年,但眼睛都很亮,眼神如冷電般的犀利。來到門口之後,兩人都先朝紀不妄睃了一眼,再看著院中拼鬥的戰局。默然不語,這對突然出現的神秘老人,彼此互相不搭理,好像開門而出只是為了看戲。
直到打鬥的兩人跑到樹下追逐,你來我往互相打嘴炮,聲音越來越大。
灰衣老漢輕咳一聲,說:「小伙子們!打就打,別出聲,驚動守衛可不妙!」
聞聲,沈放和小方,不約而同停下來,循聲望過去--
先前小方就是有看到,紀不妄站在走廊上掠陣,故而他刻意退到正屋走廊下的地方,在幾棵古木下跑來轉去。目的就是要牽制沈放,讓他礙手礙腳不敢全力進攻,因為得分心注意紀不妄的舉動,預防被抽冷子偷襲。再者,那兩名神秘老人出現時,沒弄出半點聲響。且兩個人都穿深色衣服,站在廊下門口的陰暗處,以致於沈放和小方都沒發現到。此刻雖然看見了,但兩人俱皆滿頭霧水,一來、不知這對老人是從何處蹦出來;二來、難以揣測兩人觀賞戰況的目的到底為何?
「小子!你給我記住,下次最好別撞在我手裡,啍!」沈放狠狠瞪了小方一眼,歸刀入鞘,轉身前瞅了紀不妄一眼。他躩步來到庭院中央,抱刀於胸,目光先投向黑衣老嫗,再望著灰衣老漢,傲然不惧地說:「你出聲喝止,有何指教?」
「老夫不都說了,引來守衛對你有何好處?」灰衣老漢踏前一步,雙目如電對視,又說道:「你仗持神風刀法名動天下,令人聞風喪膽。但是先前你開門撞見那小子,他飛身飄退的身法,紆長袖而屢舞,翩躚躚以裔裔,你瞧不出來歷吧!」
「那你又瞧出什麼?」沈放裝出隨口一問的樣子,眼光卻藏不住求知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