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薛茉月经就来了,破身的疼痛后遗症与经痛混合在一处。薛茉后来把这晚的事忘了。可能是人本能的应激反应,也可能是刺激过头,她选择性丢掉了这段记忆。她的记忆只到听写为止。
许俊却是记得的,那晚的画面和声音都印刻在他脑海中。
快感和快乐都是真实的。
他去找薛茉想同她道歉、对她负责,却发现她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起初他以为是薛茉害羞不敢面对便没有拆穿她。
直到有一次他们聚会玩折手指游戏,有个心怀叵测的猥琐男故意说自己不是处男。许俊看到薛茉对猥琐男投去厌恶的眼神随后曲起一根手指。许俊没有折,连同薛茉在内的其他人都震惊地看过来。
中途薛茉偷偷跑来问他什么情况,问了以后自己又不好意思,觉得问过界让他不要回答。
许俊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头发,没有作答。
后来在场的人想尽办法想从许俊嘴里套出点什么,结果自然是失败。
——第一次感觉爽不爽?
许俊垂下眼,默默干了一瓶跳过这个问题。
爽翻了。他在心里说。
——那人我们认不认识?
许俊又开了一瓶,仰头饮尽。
——是不是女朋友?
——现在在不在现场?
——胸大舒服还是胸小舒服?
……
除了薛茉,其他人像是商量好一样就盯着他问,许俊一瓶接一瓶干下去,游戏有赢有输,到最后十几个人全喝趴下,他还屹立不倒。
薛茉一滴没沾,看他不要命地喝,无论如何都要保护那个女孩子,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
是那个女孩子吧,许俊总是挂在嘴边的初恋。
她上去扶他,许俊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逡巡。他张口满是酒气,可薛茉就是觉得腿软。
“你想知道是谁吗?你问,我就告诉你。”
薛茉缩着脖子摇头。
许俊一听,直接甩开她的手坐回原处,“我没醉,你去照顾他们。”
薛茉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生气,摸到边上坐着不敢打搅他。
她忘记他们发生过关系,对于那时候的许俊来说是好事,他不用负责任,不用和自己不爱的朋友交往。
可他并不高兴,他说不上来。
他承认自己幼稚,他找来催眠的书要让自己也忘记。
有点赌气的成分。凭什么她可以忘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既然她健忘,他就当自己鬼迷心窍。
可是没成功,许俊一直记得。
所以在后来每次她有意无意碰触自己的时候,他总会故意躲开。她每次主动邀约,他都婉言谢绝。他怕自己和那晚一样兽性大发,他怕自己这副不正经皮囊下的怪物被她发现。
对于有的人来说,喜欢就一定要占有。许俊不太一样,小时候他是个“随便仔”,吃什么菜?随便。穿什么衣服?随便。旁人看上去几乎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
刚开始林敏几乎没发现自己儿子的喜好,好像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讨厌。但到底是亲生骨rou,许俊还是在妈妈面前露出端倪。
许俊真正喜欢的东西他从不会开口去要。小时候林敏给他一只布偶狗,他摆在床头天天晚上一定要抱着睡,别人提起他总是辩解自己不喜欢因为是妈妈送的才要认真对待。
可他真正不喜欢的,林敏给了他反而不会多说一句,只会远远放在某个角落任灰尘落在上面。
放到人身上他也总是这样,幼儿园时期他就爱欺负夏雅,别人羞他喜欢夏雅他就炸毛。
他倒是不欺负薛茉。因为薛茉太呆了,呆到不会哭,只会抡拳头打人。
他也说自己不喜欢薛茉。以前他喜欢夏雅只是和幼儿园其他小朋友辩解。后来他喜欢薛茉,他和自己争辩。
不喜欢怎么会想上她?不喜欢又怎么会真的上了她?
他又不是色狼,更不是Jing虫上脑的种马。
薛茉不是唯一一个引诱他的人,却是唯一一个让他失去自制力的人。许俊觉得薛茉说得很对,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
“做了。”许俊慢慢抬眼,理智又回到身体。他抚她的脸,浓黑的眼瞳似未知的危险黑洞,薛茉突然想阻止他。
可惜来不及了。
“我记得你穿了一件卡通睡裙,内裤是深蓝色,很漂亮上面还有蝴蝶结。我们做的时候你一直哼哼,腿勾在我身上,摆腰动作很好看。你记不记得?”
世界上不存在永远替对方着想的人,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为自己考虑。许俊发现原来自己那么恨薛茉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在思念与妄想中苦苦挣扎,可薛茉呢?
她在这六年里恋爱、分手、再恋爱、再分手。感情经历丰富得他根本找不到插针的时机。
薛茉呼吸急促起来,身子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