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从她身上退下来,端来温水帮她擦拭身体。
手背兀地刺痛了一下,谢冷月看到他在给自己打静脉注射ye,不好的预感涌现,她努力挣动手腕,透明软管里有血ye回流,谢闻冷着脸把针头拔掉,在旁边的医药箱里撕开一个针筒,在软塞玻璃瓶里调配好药剂,走近她。
乖,现在不要乱动,不然针头可能会断掉留在身体里。
镇定剂量拿捏的很准,她醒来的时候,谢闻已经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谢冷月嘴唇翕动,望了谢闻一会儿,又闭上眼睛。
谢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冷月很乖。
真像是医院里给小孩子打预防针的好好医生。
谢冷月浑身没有力气,被绑住的四肢僵硬麻木,几乎感应不到。
她喉咙干涩的开口,我渴了。
谢闻拿来一杯水,喂谢冷月喝了,好脾气的问,饿不饿?舅舅给你做饭。
饿。
想吃什么?
红烧rou,糖醋鱼,椰子鸡
谢闻轻笑,要不要再来只烤鸭。
可以。
谢闻看起来心情甚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你还在养伤,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椰子鸡不错,等下舅舅给你做。
谢冷月看他,小舅舅还会做粤菜?
当然,家里现在没有材料,冷月需要再等一阵子了。
叫外卖吧,我饿的不行了。
谢闻凑近她吃吃的笑,语调温柔,乖乖,你在试探什么呢?
谢冷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
那你去做吧,我可以再忍一忍。
等谢闻离开,谢冷月立刻全身紧绷起来,先前的迷茫和孱弱仿佛消失不见,或是被她死死压在深处。她挣了会儿手腕,那里被绑的太牢,她喘了一会儿回复不多的体力,心里盘算着自己还剩下的时间,椰子鸡起码要做半小时,而且他说家里没有材料。。保险起见,她最多有半小时的时间想好对策。
她试着动了动脚,惊喜的发现因为受伤缠了太多纱布,两只脚绑的没有那么牢固,她忍着麻痒的痛意努力扭动脚趾一点点挣松纱布的桎梏,直到脚部微微有了松动,她已经累的浑身是汗,她小心翼翼蜷起脚趾往外挣脱,第一只脚松开之后她反而更紧张,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转圜的可能,她必须尽快逃出去。
她一边紧紧盯着门口,一边活动另一只脚,到最后忍不住大口喘气,恢复自由的双腿感受到血流不畅时产生的阵阵麻意,她曲起双腿往前蹭了蹭,好让两只手被拉的不那么厉害。
先从右手开始,谢冷月尽力让自己冷静,把不多的力气都用在手臂上,拼命拉扯紧紧绑着她的皮制腕带,手背被勒出深深的红痕,她感觉不到痛般,毫不耽搁的去拽左手。
久违的感受到身体着地时的安稳,她趴在地上喘了一会儿,缓慢活动身体,试图站起身。
欸。
似是听到一声叹息,一双皮鞋慢慢走近,男人从身后抱起她。
谢冷月浑身的血ye仿佛凝固,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谢闻把她抱到床上,摸了摸她被划伤的手背,又受伤了,冷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知道爱惜自己?我不过出门十来分钟,你瞧你。
他撕开消毒袋,拿出一个注射器。
乖,好好睡一会,醒来就可以吃饭了。
在失去意识的一刻,谢冷月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抱住谢闻,声音哀弱沙哑,似低唤似轻喃。
小舅舅,阿闻
好像是在叫他,又好像是在叫别的人。
谢闻静静搂着她,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意识清醒时的第一个感受是,她发现自己没再被绑起来,谢冷月悄悄挪动了一下大腿,感受到布料摩擦的触感,谢闻还给她穿上了衣服。
鼻尖传来鸡汤清甜的香味,谢冷月吸了吸鼻子,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睁开眼睛。
谢闻在一边拿着小碗盛鸡汤。
他一点点把鸡汤喂到谢冷月嘴里,之后又喂了几块煮的软烂入味的鸡rou,谢冷月一边看他,一边小口的吃,很乖的一下都没有动,只有细细咀嚼吞咽的声音。
谢闻又给她喂了两碗,似乎在享受这样喂食的过程,直到谢冷月脸上渐渐有了些颜色,他把她搂进怀里,闭眼深嗅她的体香。
谢冷月乖乖任他抱着,像个不会说话的玩偶,她听到谢闻压抑的轻喘,shi吻落在她耳边。
对不起,小舅舅不该这样,冷月,别记恨小舅舅好不好?
谢冷月头歪了歪,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大脑还处在麻醉状态,迟钝的无法给出回应。
我会放你回去,舅舅希望你开心,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这样我也会难过。
他看着谢冷月不为所动的脸,她眼睛看向别处,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谢闻把脸埋进她颈间,温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