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几天前齐哥说过的一句话: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感觉好像和爱德华这句话有点像。究竟像在哪里,一个年轻的肌肉猛男怎能轻松理解。
正当强尼在沉思的时候,爱德华又开口了:“对了,我从保健室给你拿了一剂迷幻药,和微型针筒一起放在桌上了。以防万一,你明天还是带着吧。临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药,这个迷幻药很快可以让对方失去意识,你看着用。”
到了下午,强尼开始觉察到周围不友善的目光。粗略地估计了一下,都是来自於尼奇所处的黑人散人帮派。金发猛男在心中暗暗准备着,看来传言是真的,他们可能真会在今天晚上对自己动手。
“小子,两个小时後,来教堂旁边的器材室。老子要跟你清算清算。” 精壮的黑人猛男脸色凶恶地说道,那表情简直是咬牙切
从少管所出来後的几年里,强尼很快就再次接触了小时候就有所耳闻的地下社会。终於如愿以偿地步出了孤儿院,短暂的自由过後是挡不住也忘不掉的饥饿和寒冷。他很快就发现了,走出了牢笼之後是另一个牢笼,这个新的牢笼叫做世界。一道道的铁门消失了,换来的是一个个更加啊冰冷更加坚固的自然法则。
强尼再次愣了一下,一瞬间想到如果明天没事的话自己可以把这药卖给那些瘾君子。但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虽说他这辈子坏事做得不少,但是被人无偿帮忙了还倒咬一口这太不符合街头道义了。
入秋了。
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让人似乎化身为了朝生暮死的蜉蝣。日子一天一天消失,转念一想却似乎什麽都没有经历过。
“所以这药里面有海洛因吗?还是大麻?还是安菲他命?” 他随口问了问。
只在夜间绽放的花朵,总以为世界一直就那麽安静,人一直就那麽少。只在夜间活动的生物,会产生自己才是世界霸主的幻觉,因为没有行人会走过来否定他,只有同样属於夜间的其他生物和他同行。如同热带雨林里层层腐烂的落叶中那些微小的节肢动物,彼此之间进行着腥风血雨撕裂蚕食,逐渐就忘了落叶上面还有一整片森林,而森林上面还有一整片天空。
。。这是多年训练出来的。“
”细节你不必知道。反正就是,一旦心中被勾起了慾望却不可能被满足,那才是人间炼狱。“
强尼机械地扫着落叶,瞳孔有些涣散。秋天是收割的季节,人不知不觉就会开始总结过往。
这句话的语气有点伤感,让强尼不禁愣了一愣。
“哦对了,到时候别人问你哪儿来的,你别说是我给的啊。这迷幻药平时是被他们当作毒品交易的,我一直不让他们知道保健室有这个东西,不然他们老是要上来试图贿赂我,烦死了。”
“如果他们是一群人一起出现呢?一剂不够用吧?” 过了一会儿,强尼问道。
又是新的一天。
强尼心中一愣,有些小小的感动。有时他甚至觉得奇怪,明明是个宅心仁厚的医生,相处一个月下来发现他虽然一脸冷漠的书呆子样,却是时常会无意识帮助周围的人,为什麽会被关进监狱。
强尼忽然恍然大悟了:怪不得这家伙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有这药。他应该是自己都不够用吧,为了他的那些“实验”。
然而尿完了准备出门时,尼奇开门走了进来,双眼中闪烁着萧杀之气。
一无所有的强尼走上了能发挥自己最大价值的路。只有在这条路上,他可以稍微有一点的不可替代性,所以可以稍微比周围的落魄人好一点的生活。有犯罪记录,没有高学历,那时的强尼最有价值的就是自己在孤儿院和少管所练就的拳脚功夫,还有帅气的年轻脸庞和壮硕的诱人身材。黑帮打手,脱衣舞男,皮条客,走私犯,他都当过。几年之後,他还一度认为自己过得不错了,甚至为此趾高气昂。因为对比的对象是流浪汉和其他混街头的人。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一定名气,有一点小钱,每到夜晚似乎那个地区就属於他了。
又是沉默了几秒。
强尼稍微愣了一下,却马上意识到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尼奇掩上了门,看来只有他自己一人。要是只是他一人,手下败将有什麽好怕的。
“是激素。相当於强效春药。”
吃完了晚饭不久,大家各自散去。强尼去上了个洗手间,上之前先确定了尼奇帮派的人不在周围。
“那就没办法了。你擒贼先擒王呗,到手的话他们立刻会被震慑住,你就趁机脱身就好了。” 爱德华回复了平常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看书。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上午劳作的时候,萧杀之气格外浓烈。今天的天气很凉,云层厚厚的犹如棉被。凄风落叶中的扫叶人四散在户外场地的各个角落,乍一看似乎也不乏热闹,实际上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可被替换的。在哪里都是。
强尼这下反而好奇了,用手肘将自己壮硕的上身撑了起来,侧头看着室友:”训练什麽?训练自己不被淫荡的画面影响?为什麽要训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