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迦里实在太控制不住内心好奇的小鹿,壮着胆子向前走,每走两步,还心虚的回头去望,准备着,如果塔尔和夏利出来找它,它便跑回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是它这样毫无头绪的找,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书童说的那口井。
那书童说那井水所在的位置有些危险,可这四周都是平原,哪有什么危险。
迦里边想着,边随脚踢飞了一颗石子。灰突突的小石子翻滚到一边,刚才埋在土里的一面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看着湿漉漉的泥土,迦里小脑袋瓜灵机一动,心里默念塔尔上次教它的咒语,指尖注入魔力向那小石子轻轻一点,上面的露珠就像是活起来一般,托着那小石子跳跃起来。
既然是井水,那周围的土地一定比别处潮湿,只要让这小石子的水汽,与土地中水分互相吸引,渐渐得,不就可以找到井口的位置了嘛。
自觉找到好办法的迦里蹦跳得比啊石砬还轻快,一溜烟钻进茂密的树林,那原本就不清晰的小路,便彻底被丢掉在不知名的方向了。
一路小跑着,穿过一段幽暗的小山谷,迦里没有看眼前的路,脚下突然被树根一样的东西绊了一跤,软软团子,一天之内,两次与地面亲密接触,原本就没有恢复的鼻尖,又一次酸疼起来。
抹抹眼泪,从地上坐起来,自顾自的帮自己捋捋鼻梁,却突然感觉到刚刚脚边绊到的树根懂了一下,小脚脚往回缩了缩,碰到的时候还感觉那东西毛茸茸的。
“呼...”如热水烧开一般,一种空气在粗糙喉管中翻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迦里颤颤巍巍地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绊到的,竟是一只颜色土黄的豹子。
这魔界的豹子与天国的不同,硕大的一只,很明显是将这地上软乎乎,还踢了自己一脚的小天使当成了肉团,逐渐从后面靠过来,带着长须的鼻子抖动着嗅闻,嘴巴里还发出低沉又贪婪的吼叫。
迦里吓得竟和豹子道起了歉,“豹子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哪里比得上糯米般的肉肉,比起道歉,恶豹显然更想要肉体上的补偿。
看着就要张开的血盆大口,迦里也终于明白豹子先生的愿望,这时转身想跑,却连翅膀都来不及伸出一半,就被大爪子扑了上来。
小小的身体,一下被撞出几米远,迦里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也来不及去管背后翅膀上传来的撕裂感,慌不择路地往旁边一跃,躲过了那豹子的袭击。
只是当它再次打算起身时,向后支撑的小手却一下摸了个空。一个狭窄的沟壑,搭眼儿看不清有多深,就出现在迦里身后。
恶豹眼见着扑来,本能的驱使使迦里一瞬落空,紧接的便是那近在咫尺的獠牙和拉扯它与獠牙保持距离的瞬间失重。
狭窄的沟壑不可能给迦里任何再次展翅的机会,与恶豹一同滚落的身体一旦着地不死也会被吃掉,眼见着身下就是坚硬的碎石滩,迦里稍一屈膝,竟将魔力逆流到脚底,用力踢向那豹子的腹部,转换而来的反作用力让它扑到崖壁上一条暴露出来的树根上。
危机下的迦里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被狠狠踹开的豹子因为没有着力点,摔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连着地的响声都听不清晰,不知道方位了。
而残破树根上,迦里也只是堪堪抓在上面,眼睁睁望着脚下遥远的地面,只觉眼前突然发白,瞬间浑身脱力,也滑落下去。
幽暗沟壑之中,迦里许是因为身体较软的缘故,滑下去的过程中,坡上不算茂密的蕨类植物算是做了缓冲。浑身是泥地滚到地面,迦里在一阵剧痛中缓缓睁开眼睛。
血腥,是迦里醒来后感觉到的第一种知觉,随着肺部几下激烈的痉挛,几滴艳红的血从喉咙中挤出来,用满是泥巴的脏手抹抹嘴角后,浓郁的潮湿气息才在迦里脑海中扩散开来,仔细去闻,才发现周围全是泥土发霉的味道。
潮湿?迦里像是有些清醒过来。
觅着为数不多的光线看去,这果然是那口井所在的位置。
【27】
祭司府的地下室里,书童帮忙准备的祭品道具一应俱全,整个祭坛风格都变得不一样了,整齐简洁,之前瓦伦翻乱的痕迹全被处理干净。
作为大祭司的瓦伦,也就是在地上画画阵法,再调试了一下各处光源的位置,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多余的错觉。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甚至没给两人露个正脸,只是招呼两人站到该站的位置。
“先说好,等一下听我指挥,千万别乱动任何东西,尤其是陛下你...陛下!你在干什么!”瓦伦话都没说完,就眼睁睁看见塔尔当着他面,把他刚刚撒在地上的魔粉捻了起来。
空白瞬间让瓦伦大脑当机,他简直不能理解这个魔王是如何任性到这种程度的,问责的话都说不出了,只任凭呆滞在眼里扩散。
直到一丝异常的银白色闪光从那堆粉末中跳跃至瓦伦瞳孔,僵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