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室里能远远听见Cao场上的广播:阳光伙伴,高三年级组,第一名,高三二班!
她眼睛眉毛都雀跃起来。拿冰袋来的校医问:这么高兴,你们班?
嗯!
那你这脚,是不是就是参加那个项目扭伤的?
呃,是。
怎么说你们好。校医将冰袋按在她脚踝处,都高三了,参加运动也注意点呀。你这幸亏不是伤了手,但伤了腿也不方便不是?本来你们时间就紧。
徐闻站在旁边看着,脸比冰袋还要冷。徐言心虚地睨他,小声道:以后一定注意。
先冰敷会,看着点时间,别超过二十分钟啊。我去给你找点药。
好,谢谢。
校医进了里屋,诊疗室只剩他们二人。徐闻蹲下身要替她拿冰袋,被她向后缩躲开了:不用,我自己行。
她可不愿意他离自己刚跑完步的脚那样近。
徐闻站起来。他本来个子就高,此刻她坐在床上,更显得他居高临下。
你怎么回事,扭伤了也不知道喊停?
当时都跑起来了,哪里停得下来。再说准备了这么久,我这一拖后腿,大家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这是什么很重要、含金量很高的比赛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比身体都重要?比高考都重要?
那我现在也不严重啊。
不严重,要是严重就晚了!
他讲话倒是越来越一股爹味,像足徐建洲。徐言被念得心烦,正走神,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却是魏成枫。
雪球,脚没事儿吧?大家都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没什么,就扭了一下,不要紧。
抱歉,今天比赛确实起步太冲动了,明明每次训练大家都叫我不能跑太快没事,今天大家应该都有点紧张,都跑快了。不怪你。要是没跑快些,我们也得不了第一。
就为了争这么个第一?高考有加分?
徐闻冷不防刺出这样一句,气氛立刻六月飘雪般骤冷。
魏成枫犹疑地打量这奇怪的人,他是?
徐言却没有解释的打算,仿佛这屋里就没第三个人,推推魏成枫搁在床沿的手示意他回去。那个,你跟大家说我没什么事,只是周末聚餐我可能就去不了了。
行,那你这周末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跟我们说。
嗯好,谢谢。
魏成枫走后,徐闻就像引线燃到尽头的炮仗一样炸起来。
不就为出教室吗,至于把脚搭上?
起的这什么外号,雪球,一碰就蹋?
他很生气。起初她觉得有些理解,甚至还为他从Cao场一路将她背到这儿有点感动。但越说越过头了。
你说够没有?
这话又轻又冷,是真生气的征兆。
行,你就为跟人搂搂抱抱徐闻,你有意思吗?我是骨折了还是脑震荡了?多大点事,你今天就为在这把我骂一通,心里就舒服了是不是?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周末回家,除徐言崴了脚外,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两姐弟闹了别扭,正眼都不瞧对方。
周日返校时,姚桂月将徐言送至宿舍楼下,回到车上时忧心忡忡:他们两个这又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感情好点,怎么一下子又互相不搭理了?
徐建洲却笑:你急什么。从小到大,你见过他们吵架?
他们俩以前话都不讲,哪吵得了架!
这就对喽。这说明他们这周在学校闹了矛盾,不是好事吗?一家人哪有不闹矛盾的?闹矛盾才说明关系近了,不挺好的事。
你净多歪理。姚桂月别过头看车窗外,你还不知道言言吗,脾气倔得很。
果不其然,这冷战直持续到下周,依旧没有改变。
徐闻在家看到她走路不稳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反复回放他们在校医室吵架的画面,恼恨自己这一句说得不够狠、那句没吵到点子上。回到学校见不着人了,倒开始觉得自己那天说的好像句句都带错来。
她从来不喜欢运动,也和他一样的怕热。付出了感情,该是真的很喜欢那群队友吧。要不怎么会在草坪上笑得那样开心,刘海飞起来露出白净、完整的脸,光灿灿的。
都怪那人离她过近,可以牵到她的手,可以揽到她的肩。他是被酸醋腐得失去理智,讲出那些过分的话。
腿和那人绑在一起又怎么样?
他的梦里,可以绑红色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蔓延,不痛但会羞耻得脸熟透。他不会弄痛她的。可是要迫她眼尾蔫蔫,泪痣也变得shi漉漉,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媚喘,是要叫闻闻还是要叫弟弟。空气里溢满nai油融化的甜腻香气,黏稠而醉人,将人拖入蜜糖做的陷阱。
雪球,这别名倒起得有几分贴切。干干净净,冰冰冷冷,却又是绵软的、白糯糯的,抿一抿就会化掉的。他又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