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不请自来,并没有换得梁帝的好脸色。
嘉贵妃顾不得其他,一副虚弱的样子跪下,陛下,臣妾冤枉,实在是冤枉!
她抚着肚子,泪眼婆娑:臣妾腹中孩子尚小,连是男是女都不知,怎敢撒下弥天大网觊觎高位!
若在寻常,这番可怜的哭诉足以让皇帝心软。但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偏偏嘉贵妃还来得如此之巧,消息如此之灵通。
梁帝看着她:贵妃来得如此之快,倒像是把眼睛耳朵放在了朝中一般。
嘉贵妃后脊一凉,陛下
皇帝怒拍桌子:是谁给你通风报信!
嘉贵妃吓得一抖,连说话都变得结巴:是是一个婢女
贵妃娘娘莫不是在说笑?傅衡看着她,今日之事只在朝堂中说起,什么样的婢女能知道朝中之事?若真知道还通风报信,那必然是四处打探,做着婢女本不该做的事!
梁帝皱眉:去查!适才谁去了贵妃宫中,即刻押来!
尚未出一刻钟,禁军统领陈蒙便将一位婢女押了上来。
陛下,人已抓获!
萧澜转头,看见了那个这些日子一直跟在身边照顾的丫头。
玉离神色如常地跪到了她旁边,那眼底的决绝看得萧澜心中一抖,倏地侧头看向谢凛。
谢凛神情复杂,虽未说只字片语,但萧澜已明白了所有。
梁帝仔细看了看,这不是跟着萧澜的婢女吗?怎么又跟嘉贵妃扯上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离立刻叩首:请陛下恕罪!一切都是玉离自作主张,与娘娘无关!
你这话什么意思!嘉贵妃一把扯住了玉离的衣裳,本宫何曾与你有过半点关联!
玉离声音颤抖:是,是,娘娘不曾与玉离有过半点牵扯!请陛下恕罪!
若与嘉贵妃无关系,那今日你通风报信又是为何?
玉离抬头,对上谢凛的双眸。
奴婢,只是不想嘉贵妃蒙冤。
这话说出来,饶是三岁黄口小儿都不会相信,梁帝冷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来人,上刑!
陛下!萧澜骤然开口,引得皇帝看了过来。
还未等萧澜说话,玉离忽然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把利刃刺向谢凛。
太子殿下!众臣惊呼,连皇帝都惊得起了身。
只是尚未近身,玉离的手腕便已被离得最近的傅衡擒住,他眸中异常兴奋:胆敢行刺太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咔嚓一声,玉离腕骨折断,锋利的匕首应声落地。
可她没有惨叫一声,唯有脸色苍白地强忍着剧痛,只看着谢凛。
但后者面无表情,对她的痛苦没有半分怜悯。
傅衡放手,她狼狈地跌在地上。
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他!我视嘉贵妃为主,嘉贵妃的儿子才该做未来的太子!只可惜我跟在萧澜身边这么久,却从未找出他们之间的任何端倪,否则今日包藏逆犯的便是你大梁太子谢凛!
萧澜闭上了眼睛。
话行至此,一切就都分明了。
无论真假,按照皇帝多疑的性子,宁可错杀都不会放过。
果不其然,梁帝下令:烟云台藏匿逆犯,即刻查封,所有主事之人、知情之人一律斩杀!燕家知情不报脱不了嫌疑,即日起褫夺一切封号,凡涉军务之事交由禁军全权接管!国相罚俸三年幽闭在府,无召不得擅出!
随后他看向嘉贵妃:贵妃燕氏,包藏逆犯居心叵测,念及其怀有龙胎,褫夺贵妃封号谪降为贵人,迁出贵妃殿!
不,不!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话还未说完,嘉贵妃便情绪激动地晕了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将燕贵人送回后宫!宣太医诊治!
是!
玉妈妈和小厮们哭天喊地地被拖了出去,而玉离则是安安静静地捂着折断的手腕,被一同押了出去。
殿上跪着的,便只剩萧澜一人。
至于你,梁帝看着萧澜,知情不报,还欲将军备布防等重要之物擅自交给他人,险些霍乱朝纲
但骤然抬眼,看见立于朝臣之中一身盔甲的萧戎,他顿了顿。
本该重罚,但念及萧戎西境平乱有功,功过相抵,朕就罚你在佛堂闭门思过,抄写经书一千遍。同时免除萧戎一切军功奖赏,此后常驻军营练兵,可有异议?
萧澜叩首:谢陛下开恩。
退朝之后,谢凛上前,想要扶萧澜起来。
但萧澜看都没看他一眼,兀自起身,离开了大殿。
萧戎本该回兵营,但看着谢凛跟着萧澜的方向去了,他皱眉,看着那个背影觉得格外碍眼。脚下方向调转,也跟了上去。
直至到了佛堂,萧澜停住脚步,却未回身:殿下不必跟过来,该懂的道理萧澜都懂,所以无需解释,殿下做得很对。
我知道你在生气。
萧澜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