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书包一背就冲出教室,骑上脚踏车往家的方向狂踩。只是今天已经跟蒋旬说好,要跟他去仓库挑脚踏车。
其实蒋旬根本没答应我跟他一起去,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随着乌云发展,原本明亮的天色也越来越暗,我猜外头应该在滴雨了吧,蒋旬却还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
同学全跑光了,教室里剩下我跟蒋旬。
「你好了没?」我焦躁不安地问蒋旬。
蒋旬仰头看着我,虽不说话,但我能解读出他表情的意思:「又没叫你陪我,你是在催什麽?」
终於等到蒋旬起身,我对他说:「走吧,去仓库看车子。」
蒋旬这才冷冷地说了一句,说:「要下雨了,你不先走吗?」
「之前说好要陪你看车子的,看完再一起走吧。」我说。
蒋旬没再回答。
我领着蒋旬离开教室,走到仓库旁,三台脚踏车就放在雨遮下,应该是主任先挑过,把状况比较好的放在这里让蒋旬挑。
「挑一台你喜欢的吧。」我对蒋旬说。
这家伙也不上前去看,倒是站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妈的,怎麽变成我在挑脚踏车了?)
好,你不挑就我来挑。
我看了一下,牵起一台绿色烤漆的车,停到蒋旬身前,问:「这台如何?」
蒋旬没说话。
就在此刻,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轰然雷声接着破空而来,犹如爆炸一般的巨响,就连地面都微微地震动着。
从小就害怕打雷的我被吓了一大跳,竟连车带人摔倒在地。
我的右膝直接往脚踏车齿轮上砸,画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好痛!)
蒋旬连忙帮我把车挪开,蹲在我面前,问道:「你还好吧?」
(这个人终於懂得关心别人啦。)
「有点痛。」我说。
蒋旬从书包里拿出湿纸巾,擦拭我右膝的周围。
外头雷声轰鸣,泼瓢暴雨直落。
「你有什麽能包紮伤口吗?」蒋旬问我。
「没有。」我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
「伤口看起来还好,应该不用包啦。」我刻意轻描淡写地说。
我哀怨地望着外头的偌大雨势,觉得它在一时之间应该不会转小。
「雨好大喔……。」我喃喃自语说。
「对啊。」没想到蒋旬竟然主动接话,还反问我:「你有雨衣吗?」
「我没带雨衣,这阵子天气很好,根本没想到会下雨。」
蒋旬又沉默了,我便开口问他:「你有雨衣的话就先回去吧,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我也没有。」
我心想,这雨根本不知道要下到何时,等到天黑还不会停。
哼!後山的男孩,淋点雨也算不了什麽啦!
於是我勉力站了起来,膝盖还是颇痛。
我看着蒋旬,蒋旬也看着我。
「我要回去了。」我说。
「不管下雨吗?」
「下就下吧。」
蒋旬没答话,背上书包,站了起来,直接跨上脚踏车。
「那你呢?」我问蒋旬。
「回家啊。」
「你也要冲吗?」
「泰国很常下雨,淋雨很正常。」
「那就一起走吧。」
蒋旬牵起新车,跟着我一起到了车棚。
我们骑上车。
「三、二、一,冲啊!」
还没离开校园,滂沱大雨已淋湿了我们全身。
也不知道是蒋旬的车比较好,还是他的体力胜过我,他一直都骑在我前面。
我怎麽可以输他?脚下加快,想跟上他的速度。
不但是被划破的右膝在雨水的洗涤下隐隐作痛,身上的雨水也形成沈重的负担,让我无法追近与蒋旬的距离,甚至越离越远。
蒋旬没有要等待我的意思,而是继续快速往前骑。
我看到前方有便利商店,本想喊住蒋旬,问他要不要买雨衣。
还好我没问,因为全身都湿透了,又何必买雨衣?
越过便利商店,我与蒋旬的距离越拉越远。
(啊!我不行了啦!)
我放弃追赶蒋旬,慢慢骑车。
就在此时,天空的乌云开了一个缝,阳光从缝里头钻了出来。
这是倒楣的一天里唯一可喜的事情。
小山丘快到了,蒋旬早就不见人影,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今天的小山丘显得格外崇峻,一定得牵车上坡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同时,远远路旁停了一台脚踏车。
竟然是蒋旬!
没想到这个无情的家伙竟然留下来等我。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