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rou花盆划了道短促的弧线直冲鸡窝头鼻梁而去。我视力极好,还拿过学校射箭比赛的冠军,这点距离绝不会失手。
“嗷!”下一秒,鸡窝头躲避不及,龇牙咧嘴捂住砸中的鼻子嗷嗷乱叫。
“三哥,没事吧三哥。”周边两个歪瓜裂枣显然没想到我敢动手,先是一愣,然后纷纷起立。
“嘶——”暗红的血ye从鸡窝头手指缝隙渗出,他痛得吸气,一时之间话都抡不圆,咬牙切齿道,“周楠风,管好你的小弟!上次你踏马还没被揍够是吧!他nainai的!给我打!”
周楠风反应力堪称一流,一手抄起离得最近的两把凳子,“你先走,带着陈冰,快!”
边退步边冲屋里的人喊道:“有本事到外面来,砸小姑娘的东西算什么男人!”
叫陈冰的小个子女孩满脸惊恐,哭得稀里哗啦:“不要打,不要打,求求你们了,呜呜......”
什么叫我先走?周楠风还真把我当弱鸡了,我踏马是个男人,这场合亏他想得出来让我先走。
“走个屁,傻逼。”我在抡起巷到排水管旁边一根生锈的刚管,被旁边小姑娘凄厉的哭声烦得要命。
说实话,看到她第一眼我就没来由地厌烦她,厌烦她低眉顺眼只知道哭的软弱样子,更厌烦她一口一个“小风哥哥”。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了。我一有钱就会还你们的,求求你们了.....”
“叫你赶紧滚啊!”我冲呆头呆脑只知道傻站着哭的小姑娘发火,“愣着干嘛,去报警啊!”
小姑娘这才哭着跑开。
灯牌下抽烟的站街女冷眼旁观,甚至别过头仿佛聋了一样继续招徕生意。显然对这里每天发生的各种各样的闹剧习以为常。
处于三省交汇的小镇,已经属于三不管地带。而这条巷子,是三不管地带最龌龊,最低贱的地界。粉红色的晦暗灯光巧妙地蒙骗眼睛,使人的注意全集中灯下在那些rou香四溢的胳膊、大腿和胸脯上。而地面上时不时散发恶臭的下水道排气孔、随意丢弃的烟头和针管、躺在巷子深处被地下赌场扔出来的赌鬼都被自动忽略。
人类总是习惯于美化自己生活,仿佛这样就有苟延残喘的勇气。
我和周楠风两人,对上对面的两个半人,那鸡窝头鼻子不停流鼻血,勉强算个半人的战斗力。
我腹诽,对面那个黄毛竹竿身材,不像经打的,另一个平头男倒是壮实。虽然我长期缺乏锻炼,体力不行,不适合近身搏斗,但周楠风的反应力和体力都一流,有他在,我觉得对上两个半人简直胜券在握。只要那个花衬衫玩打火机装港片老大的哥们不过来动手的话。
周楠风也的确没让我失望,他出手没有任何繁杂的花样儿,就是狠而猛,每一下都干脆利落,甚至创造攻击对手的机会故意留下破绽。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打法。
黄毛碎了口血唾沫,偷偷摸出把明晃晃地匕首冲我刺来。周楠风傻逼一样自以为是地挡在我前边,“嘶拉”沿着侧腰,他干净的白T被划拉出一道大口,rou眼可见地,鲜血沿着划破的皮rou争先恐后的外溢。
刚被周楠风几拳砸在墙上的平头男趁机一脚踹在周楠风肚子上。我被周楠风侧腰的血迷了眼,那他妈可是周楠风,是我的神袛!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钢管狠狠抡向平头男的背,听到他像一面鼓般发出沉重的闷响,跪趴在巷道黑腻腻的石灰墙上。
而我的周楠风伸手擦了腰上的血迹,咬紧嘴唇没有发出一声痛哼,嘴角的血渍跟接吻被咬破时一样鲜艳,剧烈运动后喘气声让我联想到某种同样剧烈且隐秘的运动。原来周楠风也会暴怒,桃花眼都泛着血色。
孤狼。
像一匹孤狼。
“小崽子,”花衬衣的刀疤男终于发话了,“你爸的钱刚还完你就见义勇为啊,挺正义啊。”
周楠风抿唇瞪着他,一言不发。
“啪嗒。”打火机蓝色的火苗蹿起,刀疤男挺享受地抽了一口,“这样吧,做个交易。”
和这种流氓地痞能做交易?
我正要开口怼回去,周楠风却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