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无血缘之亲,只因不忍见你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将你从十二岁带大,如今你二十五了,这十三年,我敢说,便是别人家亲姐,都不会有我这样对弟弟尽心尽力了,对不对?
薛演: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叶长青:那么,如今你对我生出了旁的心思,便也要求我对你一般,有男女之情吗?
薛演:我
叶长青打断他:阿演,你不能这么对我。话说到这里,实在是重了,然而少年心性,非极端不能终止。
薛演: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叶长青叹气:可我并不能给你同样的回应,我不能接受你,我只把你当弟弟,知道吗?
薛演捏紧了拳头,喉头发紧,声音有些颤抖:不青青
薛演,如果你不想只做我的弟弟,那么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了。
薛演猛地松开手,颤抖着抓住叶长青的袖子,脸色白得一丝血色也无,他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期期艾艾地开口:好好,我再也不,不想旁的了,不再想要你同我在一起,只求你不要不见我,可不可以?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地上一时暗淡。
叶长青扯了个漂亮的、轻松的笑意,用平常的口气道:阿演,我知道你或许一时接受不了,待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了。
薛演背后一身冷汗,方才一番对话用尽了全身力气,怕是站都快站不稳了,他低垂着眼,竟像是要哭出来一般:青青。他轻声细语地唤她的名字:青青你早些睡。
叶长青道:你也是,别明日起来头疼。
薛演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叶长青看着他,只觉得从没见过这样子的他,从她将他带在身边起,便从没见过他这样沮丧的样子,叶长青莫名有些心惊,却安慰自己那是他还没想开。
想开了,就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头发还没全干就囫囵睡了,今早晨起,叶长青的头有些痛,捂着后脑勺总觉得有锥子在敲打着头。
薛演却鲜见地还闷在屋里睡觉,她也不去叫他,他现在怎么都算是失恋期,一个人总比她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来的好。
叶长青睁开眼睛,阳光刺得她极不适应。
她眼睛一眨,一滴泪快速地湮没入发丝中,那些还来不及收起的怅然若失和伤情不舍直窜入脑海,霎时间头疼欲裂。
缓了好久,她关掉闹钟,想着再窝被子里补个觉,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喂?
嗓子哑得听不出她本来的声音。
你昨晚是修仙去啦?还不快来!今天开机啊!!!!
手机摔在地板上。
她想起来了,那天薛演被她拒绝后就离开了,只是总有他的消息,修为如何精湛如何一人擒获大妖
他其实已经站在了巅峰,高深的法力使他容貌永驻,可她的鬓边慢慢有了第一缕白发。
她才三十岁,可是每日都嗜睡,有时还会头疼,大夫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
只是时候到了,因而格外想见他。
她见到他的最后一幕,是他左手执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他在寒风中踽踽独行。
然后她睁眼就回到了这里,背后阳光炽盛,可她却如坠寒窟。
叶长青跪坐在床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