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拾捌章>其疾如风(4)
提腿……向前……迈步……
扑通——
疾风的身躯又一次倒在木地板上,撞得他头晕目眩。但他仍旧不甘心一样的,撑起身体想要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疾风少主!您怎麽又擅自下床了,不是叮嘱过您好多次了……”家中侍女侍者闻声立刻过来搀扶,却被一把推开。
“我,我还没……”
“要移动的话还是用拐杖吧,医师说您的腿已经……”
“闭嘴!我可是忍者!忍者怎麽能……”
“可是疾风少主……”
……
这样的画面重演了一次又一次,就在疾风的额头也因为无数次摔倒磕破而缠上绷带後,他终於还是不得不借助拐杖行走了。作为一名忍者,非但没有越房上墙的身手,甚至连走路都比正常人慢,已经和残疾人无异的他无论如何都成为不了忍者了吧。但疾风却拼命不去想那些,或者说是不敢去想那些。然而恐惧并不会因为你将它藏在心底就自行消失,反而会逐渐占据心灵,使得那一部分记忆变成只要一回想就令人崩溃的记忆禁区,成为永久的心灵创伤。
养伤的这段时间,除了亲妹妹霞来服侍过疾风一阵子,就只剩下侍女侍者来过病房。族中的忍者们,那些自己未来的下属和战友都不曾来探视过,父亲紫电更是一次都没有露面,这些种种都在一点一滴加深疾风的恐慌,但只要那层最惧怕的窗户纸还没捅破,疾风就依然可以用自欺欺人的想法来逃避,不去面对那个怎麽想都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但现实从来不会因为谁的逃避而改变它的残酷。
某一天,疾风又一次失魂落魄的撑着拐杖走在走廊里,转头看到训练场里新进的下忍们个个身手灵活的做着日常训练,疾风不由得想起了与自己同为盟友和未来首领的龙隼。
自己同样也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自己受伤的事情他有得到消息吗?恐怕因为事关门下出了叛徒,并且和首领是兄弟关系还jian污了首领妻子,如此丢脸的事情被视面子如生命的父亲紫电压下来并不奇怪,龙族完全有可能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忍者其实就是如此,绝大多数忍者即使是逝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且更多的是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就这麽默默的从世界上消失了。
忍者的世界是如此残酷无情,任务中如果同伴受伤导致拖了後腿,直接将其杀掉并尽可能去除其身上可能泄密的东西甚至是他们奉行的行动准则之一。某种意义上说,自己伤到这个程度还能有人服侍怕不是已经是看在自己是未来首领的份上的优待了。
就在经过某扇格子门时,疾风的耳朵似乎捕捉到门後有窃窃私语声。
即使不谈作为忍者理应随时保持的高度感官,内心脆弱而对某些事情极度敏感的人也总是格外留心他人对自己的议论,而这次意外听到的议论显然正是关於疾风自己的——
“喂喂,你听说了吗?”
“什麽?你难道是说首领的……”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你果然也知道吧。”
“你说,首领当真要更换继承人吗,这也太……”
“大家也都对这事颇有微词来着呢。且不说突然食言的事传出去不好听,虽然霞大人也很优秀,但让一介女子来担任首领,我们雾幻天神流今後岂不遭人耻笑!”
“是啊,但紫电大人应该也是无可奈何才这麽定吧。你看疾风大人那样子,哪还能……”
“嘘——这事情还是不要……”
哗啦——
格子门被猛然拉开,让门後窃窃私语的两个下忍被惊跳起来。
“疾,疾风大人……”
“……”疾风盯着两名背後议论被抓现行的下忍,虽然他们神色极其慌张,但见了自己却没有任何表示,按理不用说已经冒犯上级,即使是单纯的面见上级都应该屈膝报告才对。疾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此刻疾风的内心已是翻江倒海,刚才偷听到的话仿佛一根根钢针直刺他内心最恐惧的那一个禁区……
他看看这个下忍,又扭头看看另一个下忍,那满脸恐惧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仿佛抓包别人无礼之言的他才是现场最尴尬的人。
良久之後,疾风才勉张开乾涸的嘴唇,一嘴苦涩的说道。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
“属下……不知疾风大人所问何事?”
都这样了竟然还企图搪塞,疾风一时有些恼怒起来了。
“父亲大人他要更换继承人的事。”
“这个……”
“……”
两名下忍见疾风显然已经完全听到了此前议论的内容,也就无法再装傻,但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像两个泥塑一样愣在原地,依然没有至少向被冒犯的上级请罪的动作——但疾风也立刻就认识到,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麽自己已经不 能算是他们的上级了……他们的反应似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