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走廊。
他看到她像在躲誰,視線忽左忽右。
胸前的領結、改長的外套下擺一直都那麼隨意。
裙子沒改短,但加穿的襪子長度到大腿,意外地注重防寒。
「妳在找什麼?該回去了吧。」
「趁奇怪的人還沒追來,我想先去買材料。」
「奇怪的人?」
「會偷看我、在我座位附近閒晃,表情也很可疑。」
她說完就往自己的身後看,確認對方沒冒出來。
看到沒有人,她回頭看他。
「妳有時候也會做奇怪的事情。」
「我做了什麼?」
「在廚房做詭異的醬料、吃別人的剩菜、凌晨到處遊蕩。」
「材料特殊又不是什麼問題,沒吃幾口的東西也不算剩菜。」
(而且先吃的得是他不吃的菜。)
她直接說出理由,不否認自己就是想吃。
把自己碗裡的飯全吃完後,看到還有好吃的東西,不吃就是浪費。
「那凌晨離開房間又是怎麼回事?想趁我睡著的時候去找別的男人嗎?」
(...我跟其他人很熟嗎?)
他用嚴肅的表情問她,反而讓她困惑。
「會被咬得很痛,為什麼還要去吸引其他人?」
「不是只有吸血才算背叛。妳應該知道這個意思吧。」
「把難買的好東西放冰箱,可能會被吃。所以我才想藏起來。」
他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繼續話題。
到底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忍下來了,是個謎。
她也不是很想追問這個問題的答案。
去問的話,可能會得到真不該問妳這些問題之類的回應。
松鼠會把堅果之類的糧食藏起來,她覺得聰明就照做了。
(只吃三餐和不定期的下午茶,有多到他不想再說下去嗎?)
「妳剛才說要去買材料?」
「嗯。今天買就能在明天準備。」
和他約在假日,所以答應要做的點心現在還沒做好。
「那我也一起去。」
「這需要說嗎?」
「妳該不會是當作我本來就要跟去吧?」
「通常每個人都要確認材料才勉強放心...我好像把這當常識了。」
她剛在這裡住下來的時候,沒人確認反而讓她不習慣。
因為有些人總要吃過好幾次才敢放心吃她做的菜。
「尤其是露營的時候,確認得更明顯了。」
「妳會參加那種活動啊?」
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想參加。
「烤棉花糖很好吃,而且我自己住一個帳篷,還去抓魚,不,當我沒說。」
他看得出她是抓不到魚才不想繼續說的。
光是想像在水裡拼命抓還抓不到魚的她就想笑。
也同情她用那麼爛的技術也能被抓到、煮來吃的魚。
從頭到尾,最讓他感興趣的事已經不用說也猜得到了。
照她的個性,棉花糖肯定買得比較多。
至於那些她沒說的其他事:
她曾經把做得沒那麼好吃的菜混進欺負過她的人用餐的盤子裡。
讓那些人體會到只有自己沒吃到好吃的飯的感覺卻只能忍。
就算苦悶也得看著別人享受的表情,畢竟可能是口味的問題。
和別人交換會被嫌棄、沒難吃到得丟掉,對夾太多的人來說,是折磨。
遲鈍的人搞不好還會慶幸別人這樣就能滿足,真是幸運。
而她,沒人要弄給她吃,都是她自己做,基本上不吃別人的失敗作。
街上。
邊和他走邊想這些,很快就接近目的地了。
人chao太多,他心情變差,對人群拖累自己的腳步不耐煩。
吸血鬼喜歡血卻討厭人群,讓她覺得稀奇。
有一堆食物卻不能吃。
心煩,但忍著不殺光這些人。
她會往後者的方向猜,因為想隨時吸血,怎麼會住得那麼遠。
(不過我也沒那麼喜歡人多的地方。)
「妳不覺得如果這裡被燒成一片火海會很好嗎?」
他壓低聲音,從平靜的問句到不自覺上揚的語尾之間的變化都給人危險的感覺。
「燒起來的話,以後就要去更遠的地方逛了。」
(...我第一個想到的竟然不是人命。)
下意識地回答完他的話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驚訝的反應還慢半拍。
也因此恍神,來不及提醒他閃開急著趕路的路人。
她急忙伸手去接也沒能接到掉下來的泰迪,他的臉色瞬間變難看。
更讓她意外的是,他不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