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赤金色的光影在泛起涟漪的海面上流动,海鸥落在桅杆上扭头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场面一片祥和。
但这短暂的宁静却被砰的一声巨响给彻底打破,接下来是rou体结实的撞在船沿上的声音以及隐忍的闷哼声。
海鸥被这陡然一吓,惊得连忙扑腾着翅膀仓皇而逃,两片洁白的羽毛打着旋的慢悠悠的飘落在嘴角沁着血丝的男人头顶。
这声音可不小,在餐厅里吃饭的海贼们闻声都短暂的开始沉默,竖起耳朵去听有没有重物落水声,听了片刻发现没有,这才恢复了之前的喧嚣热闹。
马尔科匆匆回来之时刚好在饭点,他去医疗室里没有找到安安便转头去了厨房,目光扫视一周依旧没有安安的踪影,倒是听见同伴们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火拳艾斯。
一人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腮帮子被塞得圆滚滚,声音朦胧的问:你们有人数过这是第几次了吗?我记得应该超过一百了吧
厨师的脚边绕着一只嘤嘤撒娇的猞猁,明明是只可以一口咬断敌人脖子的凶兽,却不断的用毛茸茸的脸颊去蹭厨师的裤脚,收敛爪牙戳了戳厨师的腿rou,眨巴着圆碌碌的眼睛卖萌讨要食物。
厨师宠溺的拍了拍它的脑袋,而后半蹲下来将鸡胸rou撕成条状喂给猞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第102次了。
不知是谁感叹般的啧了一声,屡败屡战,艾斯这小子还真执着。
厨房的窗户正好对着同伴们口中谈论的男人,他正坐在甲板上,背靠着船舷,神色丝毫不见失败后的不甘与落寞,只是满不在乎的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丝。
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头顶,他伸出筋骨分明的手捻着两根羽毛放在眼前轻轻转动,落日的余晖映在他如秋水般明亮的眼里,像是揉碎了一把星光坠入大海。
之前听安托瓦妮特说她有个崽崽,马尔科便觉得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现如今看来,艾斯与安托瓦妮特确实有些地方非常相像。
他们两人都有一双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话说,艾斯这小子这一整天都没来吃饭了吧厨师抱着吃饱餍足的猞猁,沉甸甸在怀里十分有重量,倚在略微略微担忧的望向艾斯的侧影。
马尔科双臂环胸,移开视线望向厨师问:你看见安托瓦妮特了吗?
厨师回想了片刻,颠了颠怀中沉到不断往下掉的猞猁,回答:我没看到,但是听别人说,安托瓦妮特这一下午都和艾斯还有他那群朋友在一起,一群人围在一堆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其实马尔科已经大致猜到了安托瓦妮特会去找艾斯,因为她并不喜欢和陌生人交流。
这时,厨师将猞猁放在地上,问:马尔科,你要吃些什么吗?
马尔科摇了摇头,本想着直接去找安托瓦妮特,但视线不经意瞥到那余晖下的艾斯时,脚步一顿,扭头对着厨师道,给我一碗汤吧yoi。
当马尔科端着热气腾腾的罗宋汤走向艾斯时,艾斯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额角碎发投下的Yin影掩藏了他的眉目,从马尔科俯视的角度去看,艾斯只露出紧绷的下颌,乌黑的发丝略显凌乱的覆在他的后颈上,以及那脖颈上的
马尔科的瞳孔剧烈收缩,端着碗的手猛然收紧,浑身因怔松而轻微颤抖。
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临走时贝克曼为什么会意味深长甚至是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提出艾斯这个名字。
因为贝克曼他知道艾斯和安托瓦妮特之间的关系,但却没有选择直接告诉马尔科,而是让他自己慢慢发现。
马尔科甚至觉得,这是贝克曼在报复他的一种方式。
这比直接告诉马尔科更加让他难受痛苦。
艾斯脖颈上两排清浅可爱的牙痕,马尔科非常熟悉。
因为这牙印和安托瓦妮特咬在后来还给他的法棍上的一模一样。
酸涩的刺疼感如浪chao般不断在心底翻涌,撕扯扭曲着他的所有神经。
可最终,这股酸涩在马尔科一声叹息中化为虚无。
或许是清晨马尔科他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发现昨晚与安托瓦妮特夜会的野男人竟然是她口中的崽崽时,马尔科并没有多么心痛,其实更多的是震惊,甚至还有一丝的理所当然?
马尔科想,或许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安安那双如繁星般明亮的双眸以及如对待情人般温暖娇俏的笑容。
爱上安托瓦妮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她确实值得这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以及最真挚的感情。
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马尔科竟然有了闲情去猜测贝克曼知道安托瓦妮特和艾斯之间的事情时,是什么心情?
一定是像他今早一样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将她从床上拉起来狠狠教训一顿,但看到她可怜又无辜的模样时,心中的怒火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宣泄。
明明窝火的不行,却只是硬生生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