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哋做完推胸，然後就系做背。
Thomas俟喺栏杆上面，我唔知系咪应该搭住佢膊头。
平日早上嘅沙湾真系人烟罕至，除咗有几个职员之外，都无咩几个人咁神心晨早流流嚟做运动。唔使更衣嘅我哋，直接就行咗去gym room。
「哗，好攰。」我抖哂大气，企喺门口附近。
「喂，唔好用trapezius」佢两只手?住我嘅膊头，尝
我望住俯视住我嘅佢，佢抽嘢就咁晾喺我头嘅上方，
我怀疑，点解喺呢度生活咗咁耐，都无仔细咁望过呢度。
「咁就做chest同back啦」
圣约翰堂嘅门口已经被我哋抛离咗喺後面，薄扶林道游乐场喺面前出现，代表我哋已经离开紧维多利亚城，开始向南区进发。平时无跑开嘅我，竟然都追得上训练有素嘅佢，唔知系咪佢特登减慢嚟就我。
「想今日做边个位？」
佢好自然咁行去前面啲长凳度，拎起两个20kg嘅哑铃。唔系Gym room新手嘅我，都好自动自觉咁拎起自己做开嘅15kg。
「我公公喺我出世之前就走咗啦，我净系见过相入面嘅佢。但系我婆婆细细个时凑我嘅。」佢打开水樽，饮咗啖之後又递俾我，「佢喺我升中一嗰年走嘅」
「唔错，个form几好，但系你睇住手腕?」
抖哂大气嘅我，开始感觉到个胸已经涨咗少少。
「你同佢哋close唔close?？」
「唔」
以前细个见到坟墓会因为走咗嘅人而觉得惊，害怕一切未知嘅嘢，但大个之後见到坟墓，反而为留低嘅人觉得伤心，每一朵枯萎嘅花，每一枝燃尽嘅香烛，都系一个带住少许哀痛嘅故事。
「继续啦？」
落去嘅路段开始倾斜，越靠近海洋，就越人烟稀少，周围嘅住所都好似越嚟越高级，虽然好似有一大部分，都系大学员工宿舍。我哋望住海水反射嘅阳光，一路跑到去运动场嘅门口。不断上斜落斜，未到去健身室，我对脚已经痹咗。
车龙开始积聚喺玛丽医院前面，唔知系三月份嘅天气，定系十五分钟嘅带氧运动，我嘅鬓角都开始有汗水沿住下颚流落颈。我哋转个弯，跑入咗沙宣道。极少经过医学院嘅我，好少咁真正咁仔细咁望住呢个地方。右边嘅教学楼唔知系有咩用途嘅研究所，但六七十年代的实用主义建筑，同埋有啲岁月痕迹嘅窗花同门牌，令我有一种好耐都未有过嘅新鲜感，好似，第一次行入大学咁样。
「以前我细个嘅时候，有咩运动比赛，我婆婆都会特登嚟睇，一路到佢行唔到为止。所以而家我每次练跑经过，我都好似同佢讲，我几时又有比赛啦，记得，得闲就嚟睇啦」
湿气压喺一排排整齐嘅墓碑上面，富有年代感嘅黑白相纪录低曾经喺呢个城界入面行走嘅灵魂。Thomas同我望住灰色嘅墓碑放空，我饮咗啖水，见到佢望住左手边，好似唔知咩有啲咩咁。
喂！Benjamin，望边啊，专心推胸啦。
「我婆婆，就葬喺嗰度，同我公公一齐。我每次喺度跑过，都好似同佢哋打个招呼咁」地平线上面嘅阳光，分隔开天空同海洋之间嘅界线。
「仲有无力做多set？」
我拎起我对哑铃，但系俾佢叫停咗。
「攰唔攰啊？唞吓啦不如？」气都唔喘嘅佢，停喺已经上气唔接下气嘅我面前。其实只不过喺一两公里，但我都已经顶唔顺。
「你，都要照顾吓我呢个，平时，无跑开步嘅人，啦」
「你话事啦」
Thomas停咗一秒之後，笑咗出嚟，露出半只尖锐嘅犬齿。「你又好似啱喎」
啱啱过咗启明寺嘅我哋，喺薄扶林道坟场停低。
「用呢个，做两set」佢拎起对17.5kg嘅哑铃俾我。我咬紧牙骹，去到第二set嘅後面，我只手已经差唔多无力。佢见到我咁，跑去我嘅後面，扶住我嘅手踭，帮我继续推。
「做几吓嚟睇下？」佢真系半个教练款咁望住我，我平躺喺长凳嘅皮革上面，做咗一set推胸。
「佢一定有嚟睇嘅，」其实我唔知呢啲咁肤浅嘅安慰有咩作用，不过总好过，咩都无，「我谂，佢都应该无咩其他特别嘢做啦?」
「ok」
佢较高咗隔离个Bene，然後佢又做咗一set。
Thomas除咗身上面件绿色U team风褛，净返一件Gymshark嘅无袖tee，仲要系开口跌到落腰个种。佢拨一拨有少少汗水浸湿嘅头发，问我，
「见唔见到个grip?呼?咁样个手腕?会无咁易伤」
点解我要咁样对我自己。
「得啦，跑多几次就惯架啦。」佢拍一拍我膊头，行咗入去Stanley。
「啱啱开始咋喎我哋。」
「你望唔望到第三排嗰个十字架？」佢指向其中一个已经甩哂色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