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身体不利爽,以往这样的时候,都是闭门谢客的,我知道世子妃与清清关系好,等她康复了我就让她邀你去元府。”
“表哥不必惧怕我与清清说什么,也不必担心我会劝她什么,我去元家只是为了陪陪她,有个知心的伴儿总好过她一人闷着。”赵菁菁端了杯子敬了敬他,“我想表哥也定是希望清清开开心心的。”
“世子妃有所不知,清清自小身体不好,能活下来已属不易,看着她一年年的活着,便是我们最大的期望,所以,有任何的险阻,我这做哥哥的都是冲在前面的,自然希望她开开心心。”
“希望她开开心心,难道不是遵循她自己的意志?”
“我们希望的是她一世安康。”元袂轻轻搁下酒杯,意有所指,“想必世子妃应该很清楚一个道理,体弱多病者,不宜过于动情绪。”
一只手按在了赵菁菁的手背上,霍长渊凝着眉头直指了他话里的意思:“绕这些无意义,你就是要让清清断了对翟子羿的念想,你别以为我不知晓,人也是你赶出去的!”
元袂脸上的笑意降了下来:“她年纪小不懂事,时间长了就会忘了。”
赵菁菁缓缓起身:“多有打扰。”
霍长渊愣了愣:“不说了?”
赵菁菁摇头,朝门口走去。
霍长渊赶忙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时,赵菁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元袂,神色平静:“表哥定然觉得这是元家的事,别人不该多插手,我亦觉得清清的事,你们做家人的必定比别人更在意,只是我有个疑问。”
元袂抬起头:“请说。”
“假如她忘不掉呢……”
元袂脸上的神情凝住,赵菁菁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离开酒楼。
霍长渊回头瞪了元袂一眼,随后赶忙跟上自己媳妇,上了马车后追问:“怎么不多说一句,我都想好好骂一顿,反对也就罢了,让清清不见客,不等同于是把她关起来。”
“元家有元家的考虑,我们若过多插手,也不妥,如果今日换做是你,这样呵护长大的妹妹要与一个罪臣之子在一起,还是个行军打仗之人,你可会答应?”
霍长渊愣住,憋了半天没声。
“如果元家不反对,顺了清清的心意,就以为着元家这边多少也会受些当初江家的影响,大小且不说,就说清清婚后,是留在郾城还是跟着去耀江?耀江那儿生活环境不比这里,她一个病弱之人岂不更难。而行军打仗之人受伤再说难免,要让她时常挂心担忧,这也是表哥他们考虑的原因之一。”
马车内安静了许久,霍长渊喃喃:“我倒是没想到你考虑了这么多。”
“我还是站在清清那边的,因为我知道,她若不能嫁给翟公子,就算是能安康一生,她也不快乐的,一个不快乐的人,心中忧郁,你说又如何安康一生?”
但赵菁菁又不能用这样的立场去指责元家的行为,因为元家担心的,比她要多得多。
“你在难过。”霍长渊极少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拧着眉,化不开似的,他直接搂过了她,抱着安抚,“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许多事没定论前都有变数,说不定圣上一高兴,也给下一道圣旨呢!”
赵菁菁推开他嗔了一眼,有这么安慰人的么?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凑的可是冤家不是有情人。
霍长渊呵呵笑着,有脾气了,那就是好了。
回了王府后,赵菁菁还是在尝试联系元莞清,她倒不是想给她出什么主意,就是想单纯的陪她说说话,那丫头看着软,实则又韧又倔,万一钻个死胡同可不好。
可从元莞清被关在府里起,秋叶落尽,一直到寒月都没能见上一面,听说元莞清院子里的两名丫鬟还被发卖了,元家对此事严防死守,态度明确。
赵菁菁这样的,他们不能如何,得客气着,自然是找理由不让她进。
好在,杜宗郴需得给元莞清定期看诊,但看诊时元莞清身边总有人看着,传递不了什么消息,顶多只能知道她身子好不好,情况如何。
很快是十一月里,郾城的天越来越冷,接连几日的冬雨让气温一节节的往下跌,到十一月初七八时,竟忽然降雪了。
猝不及防的降温让郾城内许多人都生了病。
连带着宫里都跟着传起了风寒,太皇太后病了。
起初只是一点风寒,但老人家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恢复得快,非但没见好,竟还一日日的加重。
这可急坏了许多人,自病了之后太医院的汤药就没断过,皇上那更是搜罗了许多千年雪莲人参,各宫各院上好的药材源源不绝,太皇太后平日里和善可亲,心底又明镜似的,哪个宫里的受了冤屈都能给调解一二,十分受爱戴,如今也都记挂老祖宗的身子,盼着她早日好起来。
赵菁菁和霍长渊原本就要请入宫探望,正好太皇太后便召见了,两人便急匆匆奔赴入宫,见太皇太后病容憔悴,比前几日来看还要严重一些,霍长渊当即要宣太医过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