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自己不利的,一般不会妄动。她就是看准了这点,才知道自己此行不必顾虑许多。
一连拐过几个暗巷,周围院落也逐渐破败起来,离了那些富贵人家的所在,这里显得荒凉了许多。
巷里有个孩童在门边玩耍,看到生人过来,小心跑回家,又探出脑袋来看。
这姐姐虽是戴了锥帽,却周身气度不凡,又穿着上好的衣裙,能往这里走实在是罕见。
她边上那哥哥又高大又俊朗,就是啃红果儿的样子有些,违和。
孩童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最后盯上了裴锦手里的那串糖葫芦,大红果外头裹着一层糖浆,红艳艳甜滋滋,惹得人躲在半开的门后边咽口水。
裴锦把糖葫芦往自己怀里挪挪,瞪了那小孩一眼,他就不敢看了。
长仪在自家夫君怀里抽了一串糖葫芦,招手门后的小孩子,叫他过来。
小狼崽子委屈地大眼睛里全部都是不满,但是不敢言,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其实他手里还剩几串。
“一会还给你买。”长仪随口安慰他一句,将手里的递给了磨磨蹭蹭过来的小孩儿。
裴锦怒视那小孩儿,这是糖葫芦的问题吗!这是瑶儿对别人好的问题!女孩儿还好些,眼前这个一看就男孩儿!看着都有七八岁了,七八岁的男孩儿,懂得可多了,一肚子坏水!
那两总角,都恨不得给他活揪了下来!
小狼崽子怨念重,眼神凶,看得小孩儿一抖一抖的,要不是大姐姐温柔,糖葫芦实在诱人,早吓跑了。
长仪看着小孩儿咬糖葫芦,耐心问他知不知陶大娘的家。
小孩儿点头,指了指往前一户人家,咬口红果儿,“那里就是。”
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是户普通的人家,檐角下积了些蛛网,门庭清冷。
长仪认准了,要起身时看小孩儿衣衫破旧,又给了他一些碎银。小孩儿高兴,顶着两总角,捧着糖葫芦,怀里揣着碎银,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阿娘。
笑着见他跑远了,往前几步,就到了陶大娘家门前。
叫了几声,无人应答,才推门进去。
裴锦虽是不喜那小孩儿心里别扭,却又高高兴兴地带着甜味儿往瑶儿耳边说,“娘子心善,定不会当那地府恶鬼,要封仙的。”
长仪一面往里走摘下锥帽,一面笑他胡乱说,哪里来的玉轿接人往天上去,直至到后间,才变了脸色。小狼崽子扔掉糖葫芦将她抱在怀里哄,“瑶儿莫要怕。”
一灰白布裙的妇人,于灶台前,被人一刀子要了命,血顺着往下流,淹红了布裙。这血腥味,被后厨的油烟气掩盖了。
灶台里火还烧着,一锅水扑腾乱煮,锅上热烟冒着。想必,妇人死的时候,还在煮晚食。
天色,仿佛在这一瞬间,黑透了,夜也明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都给我自己写怕了,夜里写这个,真的Yin森森的。
是我太容易看穿了吗,还是小狼崽子色心昭昭,为啥你们一下就猜到了,嘿嘿嘿。
裴锦,一个虽然不懂,但是会认真学习的男人。
☆、第五十六回
梁中有些地位较高的宫女到了年龄,可获准领些养老的银钱出宫。京都中有条僻静落寞的街巷, 就扎堆住着许多年纪大的宫女, 陶大娘便是其中的一个。
如今人家平白的死在了灶台边上, 被人一刀取了性命,脸色苍白,模样凄惨。
从锅中还未曾熬干的水来看, 人没死多久。
长仪往前走了两步, 认真看着陶大娘死时的情状。
眼眸睁大, 带是有惊惧, 但是人还是好好的靠在墙边上, 似是没有挣扎,又或是来不及挣扎。
灰布裙边上的柴堆上渐了些血珠子, 可见来人动作之快。
关键是,死的太巧了, 偏偏是她来之前不久。
“瑶儿。”
“无事。”长仪对裴锦轻笑一下, 抬手向灰布衣裙中探去, 除了一块莹白的玉佩,什么都没有。这玉佩是当年女帝陛下赏给她随身带着的。
“出去罢。”她轻轻替老宫女将眼睛合上, 才领着小狼崽子出来将一间前屋点上灯细细地翻找一遍。
倒柜翻箱都不见得, 无意中抬眼, 却瞧见了角落里铜盆中焦黑的灰烬。
寻着惨败模样,像是本书,又或是某个名册,那件她要找的物什。
提前一步烧了, 怕被她看见。
既是怕被她看见,又为甚在灵牌下头放一本?
长仪望眼焦黑灰烬,没留恋,顺带着敲响了隔壁那小孩儿家的门。
这次应门的是个年轻的少妇,领着方才那小孩儿,高梳发髻,衣衫朴素干净。
“阿娘,就是这姐姐给我银钱的。”
少妇行礼,微微张唇,“谢过姑娘。”
长仪稳住呼吸,温雅开口,“姐姐可知陶大娘哪去了,我们进去找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