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跟苑柳说话,都没注意他根本没提水进来!
姑娘儿也不伸张,莲步微移,转至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浴桶里聚Jing会神地看书的小郎君。
小郎君抱膝坐在浴桶里,书遮了面,乌墨发上系着的发带一摇一摇。早间刚刚帮他束好头发,此刻都有些松散。
在这里看书?这是刚刚被她说了字写得不好,所以要读书学经济了?
长仪觉得他这样可爱,低下身离近了些,隐约看到露出来的书页上似是图画?
他不是认识字吗,怎么看些图画本?难道是认识的字不多,不敢叫她知道?
美人儿俯身在浴桶后边,捂了嘴轻笑。自家小郎君要多读些书明事理,自然是好的。
她身上有檀香气,那味道裴锦熟悉,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慌忙回头看一眼,即刻就换了个姿势缩在浴桶里,手中的书都没忍住掉在脚边。
长仪微愣,看个书明事理,脸怎么红成这样?
小狼崽子吓坏了,亮亮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薄唇张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喉头发紧,无措地咽了口口水。
美人儿笑意渐收,心下越发怀疑,低头看掉在浴桶里的书。
裴锦快速捡起来,认真抱在怀里,进一步惊恐地往后缩了缩,大眼睛里都是可怜。
他已经靠到浴桶边上去了,刚刚换了方向,此刻正对着未来娘子,白皙面上红chao似粉,目光一过,呼吸都重了许多。
长仪俯身在浴桶上,腰肢纤细,齐胸襦裙正半露女儿家美,那曲线也是欲遮欲显。
“瑶儿……”小郎君将怀里书抱得更紧了,轻轻地唤她,小幅度摇头,努力求情。
这时候再是没有经历,心里也能猜出来几分。
长仪没心软,浴桶不大,往下伸手勾就能勾到他怀里的书。
裴锦象征地挣扎两下,当然不敢用力,很快就给她拿到手里。
不过翻了两页,就把没出阁的小娘子脸都翻红了。
“不是送给徐先生看的吗,怎么在你手里?”书里那些姿势都太过羞人,看得她都觉得身子有些不适。
平时再亲密,也不过抱着亲一亲,他在华阳县城时有一日夜里过了些,自己也教训了。没想到,小色|胚子总是时时惦记着这些事!
裴锦喉结缓缓滚动一下,再出声嗓音都哑了,老实巴交认错,“瑶儿……”
长仪也真的气到了,所以说拿去给徐先生看,都是胡乱应付的吗?分明是自己想看!亏她前些日子还觉得他单纯得很,亲密起来总是红脸,这哪里单纯,分明是狼!
且不说这些东西最能移人心性了,身子再好,却因着此事亏损下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小娘子气得伏在浴桶上,雪肤起伏。
“你可知此事,最忌讳过了的?”长仪羞得似醉了酒,心中暗恼,还不曾成亲,就要教他这些!
裴锦看着的时候没想许多,不过想着要成亲了不能让瑶儿不满意。其实这时候了还心思还有些摇曳,并不知错,目光跟着她起伏的雪肤,乖乖点头,“嗯。”
这一双眼睛比心里想的东西澄澈多了,长仪就信了,有些话也不可说多,说多了自己也羞。
眼下手里这书就显得有些烫人,“就直接送给徐先生罢,不许耽搁。”
本来是被他骗过去说给徐先生,今日不若就真给了他,反正他们读书人,都挺风流的。总之,不能留在这个小色|胚子手里,若日日看起来还了得!
裴锦点头,知道她气恼消了一些,从浴桶里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即刻将她身子罩住了,宽肩窄腰,月白衣袍衬着好身姿。要不是嘴角乌青还在,指不得有多吸引人。
“沐浴吧。”长仪跟着他的动作起身,要将他脑子里那些好好洗洗。
小狼崽子红着脸点头,出去提水。
他今日沐浴也比起往日尤为长些,洗了半个多时辰,在外面能听得水声,也不知是怎么洗的。
长仪羞于问他,在他敞着衣襟擦头发的时候,将那两本见不得人的书塞了他手里,“尽早送去。”
“哦。”
她知道自己动了气,他再急色,也不敢留着了。
裴锦收拾好就捧起书,想在美人香腮上吻一下,被推开了,就有些委屈巴巴,挪一步回下头地往徐远安屋子里去。
徐先生彼时坐在门边矮凳上翘着腿摇扇子看书,见裴锦冷着一张脸过来,“吃亏了?”他在指他嘴边的乌青。
郎君不答,冰冷的目光将他上下扫一眼,没暖意地单勾了勾右边唇,将手中书扔了他怀里,“先在你这里放一下,瑶儿问起来,就说我送给你不要了。”
徐远安翻开看了两页,咂咂嘴,是好东西。这时候没忘记笑他,“你阿娘给你生下来就是叫你怕娘子的?”
说到这个,月白衣袍的郎君眼里亮了亮,“过两日我和瑶儿成亲,今夜需下山要些东西。”
青衫书生从矮凳上跳起来,“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