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救你大哥,为什么?!”
江以明没说话,把脸撇向一边。
她崩溃大喊,“你再多给他一点血,你再多给一点他就能活了啊!你为什么不给他,你凭什么不给他!”
他不想和疯子讲道理。
以江一汀的状况,无论有多少人排着队给他做骨髓捐献都无济于事。偏偏陈梦然把他当做救命稻草,只要他愿意,就能换她儿子一条命似的。
江以明闭着眼,淡声道:“放手。”
“放手?呵,我知道了。你是盼着你大哥死对吧,等他不在了,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陈梦然笑起来,“你知道你是什么吗。”
她凑到江以明耳边,一字一字咬字清晰地说:“杀、人、犯。你是杀人犯。你杀了你大哥。”
她癫狂大笑。
而后江诚闻声闯了进来,怒喝:“做什么。”
“□□,你来得正好。我们的儿子,是被这个野种害死了。你知道吗,我们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被外面的野种害死了。”
谁都能看出陈梦然Jing神失常。
江诚刚失去大儿子,悲怆之余心烦意乱。他不想过了今晚有人出去说,一晚上江家一死一疯。
他怒极,叫人把陈梦然拖回房间。
二楼拐角的这间房,倏地安静下来。
江诚用力揉了揉额角,在窗台对面坐下。
“以明,你留在京城吧。”
躺在窗边的人没说话。
他的喉结滚了一下,最后只是抬手理了理衣领。
“明天我会叫律师把股份协议送过来,只要你留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江诚说,“那份协议我签过字了,你把字一签,立即生效。”
江以明缓缓睁眼,盯着外面黢黑的天,说:“明天吗。”
“不,现在,马上。”
江诚连夜叫来律师。
他当着江以明的面把协议又更改了一遍,以更诱惑的条件送到他面前:“签吧。”
江以明随手翻了两页。
如江诚所说,江家以后只剩他,江诚也把这么多年亏欠的都用遗产的形式补了回来。
目光在签字页停留片刻。
他动了动手指,刺拉一声,协议从头到尾被撕成了两半。
江诚惊诧地看着这个小
儿子把合同当场撕毁。
手一扬,纸屑飘飘洒洒如今冬第一场大雪似的落下。
江以明淡声说,“我不会要你一分钱。”
“你想清楚了?”江诚气急败坏。
“需要想什么。”江以明看向他,“我为你们江家做的,还不够多吗。”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江诚不能因为一时之气把人赶出帝景花园。
后面需要江以明的场合还很多。最近的一件,江一汀的事要办。他前段时间刚正式把江以明介绍给所有人。
送别大哥的场合,不可能叫他不在。
江诚把江家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接下来几天,都有人时时刻刻跟着江以明。
说得好听是照顾。
当然,江以明也没想着在事情办完之前一走了之。他说过,无论这次结果如何,都会陪江一汀走到最后。
即便这个最后是天人永隔。
他看到了沈清发来的信息,给南山镇那边打过电话。
顾老头接起电话就问他,是不是回南山镇了。
江以明答没有。
电话那头嘟嘟囔囔地说,那怎么晚上遛弯,见402的灯亮了一次。
402亮了灯。
除了他,只有沈倪有钥匙。她回去了。
他突然就想抛下所有一切,立马飞回南山镇。
沈家的圣诞晚宴上江家阖家缺席,江家长子过世的消息陆陆续续传遍圈子。小儿子也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在了京城。
外人闲谈的时候,江以明已经默不作声回了南山镇。
住了这么多年的京城,比不上一个待了才一年有余的小镇。
这个地方让人充满归属感。
离开的时候风还是温热的,再回来,已经是瑟瑟寒风。
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上四楼的最后几步,江以明几乎是用跑的。
门推开,里面漆黑一片,能看到黑暗中模糊的家具轮廓。他像怕吓到谁似的,扶着门框低声喊了一声:“沈倪。”
回答他的是沉默。
行李箱没放稳,滚轮骨碌碌往前滑动,声音划破黑夜。
江以明按亮开关。
一屋子灰白色调的家具映入眼帘,摆的规规矩矩四平八稳。沙发上的橘色靠垫不见了,窗边和书架上的绿植没了,东一个西一个乱七八糟的零碎小玩具都消失了。
这栋单元房恢复了最初,刚搬来时的样子。
她存在过的印迹都被擦拭得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