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如傀儡一般“指点江山”。
举兵一鼓作气直下,短短的几个月内的时间,许浩然便将那些起义的军队打个溃散。
这回他凯旋回京,百姓默不作声地站在两旁,没有往日雀跃的欢呼声。
大概是因为,他是个暴君吧。
自嘲的想着,许浩然归心迫切,想要快点见着他的殿下,好让长歌能兑现诺言,让他带着殿下远走高飞。
铠甲上的银片被血浸染,因时间长的缘故早已泛黑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许浩然的脸也没见得多干净,头发乱蓬蓬的,若不是穿着怕是让人误以为是城边的乞丐。
褪去身上的铠甲,骑马在宫内的道路上,许浩然瞧见了在笼内的殿下,畏缩的站在长歌的身旁,手紧紧地拽着对方的衣袖,见着他的时候还往后退了退。
似是没看见倾巢涌出的士兵,许浩然下了马,一步步地靠近,他看着害怕的殿下,咬着牙:“你骗我。”
那个平日里看似谪仙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男人轻笑了,他分明感受到对方的笑声里带着轻蔑地嘲弄:“你的确可以带他走,可他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天子,你得问他愿不愿意。”
他愿意吗?殿下能愿意吗?
他带着最后的侥幸,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上着台阶,问道:“殿下,您可愿随臣离开?”
离开这个大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若不想随他去,就下令放箭。”
许浩然听见长歌的话音刚落,周骏延就开始慌张地大吼,像是要把所有的惶恐喊出来:“放箭!快放箭!”
“把这个叛臣杀了!”
漫天的箭雨,他直挺着身子承受着利刃,浑浊的眼瞧着模样癫狂的殿下,就像那晚将所有潜藏在纸下的真相挖出来的殿下一般,叫嚣且诅咒着他。
他多想问问他的殿下,是自己不够好吗?为何他的视线总是追随着别人,却从不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提着一口气,他费力地走过一个又一个台阶,直到最后都是爬着上去。身下的血在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他努力地睁着眼,看着殿下惶恐的模样与退后的步伐,他想让对方别怕自己,别退后。
一张口,却是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喑哑的声音发出简单的气音。
他多想将自己的心剜出来让殿下好好地瞧一瞧,是不是鲜红的、支离破碎的;还想问问他,怎么能那样的狠心,把他的真心扔在尘埃里,肆意的践踏。
可是他只能趴在地上,在自己一生都不甘的人的面前,狼狈不堪。
“恨他吗?”
“恨。”
“那就杀了他。”
“杀了他。”
许浩然恍惚地听见殿下踉跄的脚步声,嘴里嘀嘀咕咕着要杀了自己,心口间的箭尽数被拔出,他睁着眼看着周骏延的脸溅上了他的血ye,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口。
这回,许浩然的眼瞳溃散,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那来自心口间的疼痛了。
作者有话说:
嚯嚯嚯,佛系铁头娃又回归啦!
第46章?叛臣与皇帝009
许浩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飘飘忽忽的,耳边恍惚听到自己年幼时稚嫩的声音:“徒儿拜见师父。”
响亮的磕头声恍在昨日,他看到面前的男子看了年幼的孩童许久,淡淡地嗯了声。
小殿下总说长歌喜他,偏爱他,视线久久在他的身上不离开,如今细细看着,倒也如对方所说的一样,长歌对他有极大的耐心。明明他从不管师兄与殿下,却独独会手把手教授他武功。
曾几何时,他似乎也有些仰慕着长歌,也曾视线紧紧地追随着他,甚至可以说是依赖。
高塔顶尖上,小小的他在长歌的臂弯上迎着橘红的晨光,拥着往来的云雾,看着底下的如蚁般的瓦房。
“你可知许家把你送到为师这是有何用意?”
“徒儿知道。”
“那你呢?”长歌看着他,眉目清浅,可不知为何眼底却带着柔意:“许家的忠骨,就是你的意愿吗?”
年幼的孩童不懂长者的用意,可看着万里河山,内心却是汹涌澎湃,血ye莫名地涌动。
“不,徒儿要这国泰民安,不为君主,只为天下百姓。”
稚嫩却坚定的声音犹在耳边,作为旁观者的许浩然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摸一摸现在仍旧无暇的脸庞,在看到自己沾满血迹的手后,又缩了回去。
好一句“不为君主,只为天下百姓”。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长歌渐行渐远脱离了师徒之间的亲密呢?
好似当他遇见小殿下时,那小小的人儿冲他一笑,明眸皓齿,好看极了,他看着少年手足无措的,下意识地紧握着拳头,讷声回道:“参见小殿下。”
为什么会喜欢殿下,说实话许浩然也不清楚,可他瞧着殿下时就觉得高兴,当小殿下亲亲热热地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