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温柔似水的太傅大人,他一身白袍沾了些灰,可并不影响他的俊美。肩上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子,红红的、满当当的,像是把他的整颗心都递给了他。
“以后若是不开心,便多吃些。小妹说了,每次她一吃这些玩意,什么不开心的都会没有了。”
那都是哄人的。
赵黎昕好像从没告诉付弘文过,他不喜欢吃糖葫芦。可看着额头布满细汗的他,咬了一口糖葫芦后,他又觉得原来付妙涵没有骗人,吃这些玩意儿真会心情变好些。
可后面越来越多的美人入府,赵黎昕吃糖葫芦犯了胃病都没开心过。
他才是被哄的那个大傻子,什么吃些糖葫芦就会开心些。明明就只会让他更难过。
睁开了眼,他抬头恍惚间看到当年的那个太傅大人又站在他的面前,忍不住酸了鼻子,柔声喊了他一句“太傅”。
付弘文的笑容仿佛从未变过,仍然是对他情意满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了句:“公主,我们回府吧。”
时光与他好像从未变过,赵黎昕觉得,他的太傅可能是真的回来了。
公主府的人都离开了,刻骨师看着赵黎昕和付弘文相携的背影,眼里的神色不明。
在带着付弘文去刻骨的时候,赵黎昕早就将府内的美人全都打发走了,得知刘贵妃又送了一批来,终究还是忍不住,直奔到对方的宫殿去了。
“昕儿都已经嫁人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
“儿臣怕不风火些,母妃的手直接伸到儿臣的公主府里头了。”
“放肆。”刘贵妃拍着桌子,冷笑道:“是你自己识人不清,非要去跟你父皇求的这个恩典,怎么?如今成了京城的笑话便怪罪到本宫的头上来了?”
把玩着自己刚插好的花,刘贵妃的眼里带着强烈的恶意和嘲弄:“怎么?当初是你自己选的路,莫不是后悔了?”
深吸一口气,忍着将对面的人千刀万剐的冲动,赵黎昕咬着牙:“母妃要如何才能放过儿臣?”
“是你不放过我!”刘贵妃带着恨意的眼神,冷冷瞪着赵黎昕:“当初你若能远嫁到外藩去,此生不出现在我面前,不时时刻刻提醒我还有一把刀悬在我的脖子上,我怎会如此?”
来自生母的恨意让赵黎昕觉得有些可笑:“所以呢?就是为了你所谓的安心就要我放弃我的幸福吗?”
虽然他现在也没什么幸福可言。
“赵黎昕,当初是你逼着我选的。”刘贵妃此刻哪还有身为贵妃的雍容样,就像最寻常不过的蛇蝎毒妇,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吐着最恶毒的字句:“有本事你就让你的好驸马不要留种,你有本事有一个喂一碗堕胎药。”
“京城都怎么传你?蛇蝎心肠!你当初的恩爱也不过是笑话一场。”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恶心的儿子,自甘堕落。千古名臣你不做,非要当你的公主,嫁给一个男人,甘愿雌伏他人之下。”
他早该知道,他这个母妃,最见不得的就是他好过了。
赵黎昕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个面带快意地女子,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了一句话:“母妃,你不要逼我。”
他走的时候,背后响起刘贵妃肆意的笑声。赵黎昕知道,她这是嘲笑他。
赵黎昕永远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个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就像对待一个杀父仇人一样,把对方往深渊逼落。他羡慕付弘文和付妙涵,他们有一对很恩爱很爱他们的父母。
恍然间,他想到他刚嫁进付家的时候,那对夫妻也很疼爱他,简直就是对待亲子一般。在遇到付弘文之前,他从未体验过父母之爱,爱人的疼惜,还有手足间的亲情;遇到付弘文之后,这些他都曾有过。
是的,曾有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杀死了付弘文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上一个?付家的夫妻对待自己从愧疚,到怜惜,最后直接是满满的憎恨。
他现在除了一个付弘文,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怎么走回公主府的,赵黎昕抬眼的时候看到付弘文在门口等着他,见他看到他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笑容:“见你许久未回,有些放心不下,便在门口等你。想着你要是一回来,第一眼瞧见的是我而不是那些下人。”
眼前的付弘文仿佛与久远记忆中的付弘文交叠,赵黎昕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
温暖熟悉的怀抱让赵黎昕安心许多,原本因为刘贵妃而不好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没关系,他还有他的弘文。
是的,他还有他从没有变过的弘文。
赵黎昕急切地抬起头吻向付弘文,口舌之间的亲密交缠让他稍微有些真实感,他迫切地需要付弘文。他想要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还是与太傅恩爱如初的淳安公主,而不是京城中口口相传的蛇蝎毒妇。
“弘文,弘文……”赵黎昕搂着付弘文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