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嘶声大喊,目眦尽裂。
秦成秦鄔跟在后面,见此情景都慌了神,秦成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叫太医,秦鄔慢慢走到床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汹涌而出。
“来不及了。”元威帝轻轻出声,那把匕首周围的明黄寝衣,都已被鲜血濡成红色。
秦汶见元威帝张口,赶紧跪在床边,泪流满面地将耳朵俯在他嘴旁。
“将他们都叫来。”他说。
秦汶流着泪点头,正准备吩咐门口侍立的军士,就见秦湛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随后跟着牵着七皇子的秦晖。
“大皇兄派人叫我们来的。”秦湛对秦汶轻轻说道。
“父皇。”这时,庆阳和瑞阳也跑了进来。
一见元威帝这幅模样就吓得脸色惨白,想往他身上扑,可见到腹部那把刀子,又生生止住了脚步,只咬住嘴唇流泪,魂不附体地发抖。
一群人都跪在屋内,抽噎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秦湛跪在最后排,伸头小声问门口的侍卫,“太医到了吗?”
前殿又响起了脚步,年迈的太医被一名侍卫背着冲了进来,身边另一名侍卫提着他的药箱。
进到屋内,那太医被放下地还要给元威帝下跪行礼,被红着一双眼的秦汶喝住了,“别磨蹭,快过来。”
“哎哎,”他连声应是,走到床边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颤巍巍地转身,看向秦汶,嘴唇都哆嗦起来,“这,这,下官……”看见秦汶的眼神,剩下的话又咽了下去。
然后就“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上,“下官只能给陛下再煎一碗提神汤。”
话音末尾已带上哭腔。
秦汶正要发怒,就听到元威帝轻轻说道:“别难为他了……让他去煎药吧。”
“下官遵命。”那太医伏在地上给元威帝叩了几个响头,然后费力地慢慢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一下,殿内跪着的人再也忍不住,有人已经哽咽出声。
“朕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很多人……”元威帝断断续续道:“但是,还算对得起父皇留下的江山。”
“等朕见到父皇时,想来也不会挨他的训……”
“以后,朕就将这江山,又交给你们了……”
屋子里静下来,都仔细听着,庆阳和瑞阳也都拼命忍住抽泣。
“太子性子软,你们几兄弟要多帮衬着他,不要让今日的事情重演。”元威帝说完这句,张着嘴喘了几口气。
秦汶把脸埋在自己袖子里,极力忍着哭。秦湛跪在最后排,只见到那朱红色的背影,在剧烈地抖动。
“秦成稳重踏实,朕放心。秦鄔……”秦鄔听元威帝提及自己的名字,赶紧向前膝行了两步,颤声道:“父皇,儿臣在。”
“秦鄔,你性子跳脱,日后遇事要三思而后行。”
元威帝说完这句后歇息了一下,目光又落到秦晖和七皇子身上,“你们以后要多照顾秦晖和秦熹,他们一个身子弱,一个还年幼……”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照顾好两位弟弟。”秦汶赶紧保证。
元威帝的目光却落在秦晖身上没有动,接着说道:“秦晖,你也要照顾你的弟弟,不可让他受人欺辱。”
秦晖闻言心中大恸,别人听不出来,但他明白元威帝这句话指的是秦湛。
又羞又愧地伏在地上,流泪道:“父皇放心,儿臣日后也必定善待弟弟。”
“庆阳,瑞阳,让她们自己挑选钟意的人家,不可违她们心意。”元威帝这句话是对着秦汶所说。
“儿臣遵命。”
庆阳瑞阳伏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
元威帝将目光移到最后,落在秦湛的身上,“秦湛,你过来。”
秦湛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走前几步,跪在了元威帝床前。
元威帝此时已是面如金纸,眼见着就快要不行了。
“秦湛,”他重重喘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儿子,父亲……心中……有你。”
他用的是父亲。
秦湛猛然抬起头,定定注视着元威帝。
“儿子……”元威帝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微张着嘴,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
说是煎汤实则一直站在门口的太医,见状赶紧走了进来。
仔细一探脉搏后,跪在地上潸然出声,“皇上……皇上驾崩了……”
屋子里顿时响起震天的嚎哭。
在那悲戚声中,秦湛还直直跪在床前,两行泪悄无声息地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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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元威帝驾崩,刘怀府就暂且押入刑部大牢严加看管。而叶铭凯,因为企图反抗,被侍卫当场斩杀。
刘怀府在牢中汤水不进,狱卒就卸掉他的下巴,往嘴里硬灌。
如此过了两三日,某天夜里,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