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来?怎么现在才来呀?”
秦湛刚要张口,就见身边一名全副铠甲的人正从闯入者身上拔出长剑, 转身对程安笑着道:“秦湛带着我们一路杀进城,马不停蹄地就往这边冲。我还疑心他是不是跑错了路,结果是直接冲来将军府。”
说完撩起了头盔, 出现王悦的脸。
“不过还好还好,刚好赶上了。”王悦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别说秦湛,我们都不会原谅自己。”
犹如风吹落叶,不过就这短短几瞬功夫,院子里那批闯入的阿许特人已经被秦湛的近卫悉数放倒,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杨润芝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地奔了过来,边着急地询问,“小安,你有没有事?”因为惊惧,声音都变了调。
程安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秦湛怀中,双手还紧紧箍着他的腰,连忙松手退后一步不自然道:“我没事的,嫂嫂。”
不过杨润芝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只拉着程安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见的确无恙,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将军府现在一片狼藉,院子里尸体倒了一地,墙头上也正冒着浓烟燃着火苗,那是刚才程安下令泼的油现在还没烧尽。
“你们自行处理一下,我还要赶去城门。不用怕,大街上流窜的那些敌军,我已经派人去清理了。”秦湛见状并未多做停留,留下十名近卫后又匆匆出门上了马,想了想又道:“秦禹平,你也留下。”
“好的好的,你们走吧,本郡王在这里保护将军府。”仅存的半扇大门后传出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探出个被盔甲包得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眼睛的人,正是秦禹平。
秦湛拉紧青鬃马的缰绳,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站立在院中的程安。
程安此时虽然满心都是担忧,但还是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用唇形说着,“你放心。”
秦湛不再说什么,回转身用力一夹马腹,青鬃马箭矢一般对着城门方向奔去,王悦同其他将士也挥动马鞭跟了上去。
“都杀光了吗?”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秦禹平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都死了,都死了,郡王您放心。”几名下人赶紧回道。
秦禹平舒了口气,一边正着头上的铁盔,一边浑身丁零当啷地从门后走了出来,“本郡王不是不放心,是想如若没死光的话,定要让他们尝尝小爷我的铁血手腕。”
“是是是。”几名下人又忙不迭答道:“郡王好生厉害。”
“你入城的时候见到城中是什么情况?”程安挂念正在作战的程涧,急忙问秦禹平。杨润芝也看向他,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秦禹平这套战甲并不合身,对他来说太大了。他听到程安的问话,用手扶了扶要就要掉下来的铁盔,兴奋道:“那个激烈呀,你们可是没见着,漫天的头在飞,就像西瓜一样。地上的血淌得都要漫过靴底————”
眼见程安和杨润芝的脸色越来越白,他这才警觉地收住了口。
意识到自己一时吹牛吹过了头,讪讪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是吧,死伤还是挺多的,不过等我们一来,就将他们反制了。”
杨润芝双眼愣愣地看着城门方向,神情凄惶。她突然用力抓住程安的手,语气坚定道:“小安,我要去城门口找程涧。”
她的手特别用力,却没有丝毫察觉,将程安的小臂都捏疼了。眼睛也放出亮光,表情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和执拗。
程安用另一只覆上杨润芝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嫂嫂,我去,你看着外公和飞宇。外公刚清醒,身边离不得人。”
说完,不待杨润芝出声反对,她就示意一名下人将她的小白马牵来。那下人犹豫了一下,转身就向马厩跑去。
程安等他取马的功夫去到内院看外公,此时冯文直已经苏醒过来,只是全身还绵软无力,就微睁着眼看着她。
他的双手搭在锦被外,程安蹲下身掖了下被角,将脸颊在那粗糙的手背上蹭了蹭,软软唤了一声外公,接着说道:“外公您先好好休息,我去城门口看哥哥和秦湛。”
冯文直翕动了下嘴唇,将视线投注到了墙壁上。程安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那墙上挂着一把坚硬的黄梨木长弓。
程安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将背后的小弓露出来,“外公您放心,我带上的,也会注意保护自己。”
冯文直这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待到将小白马牵来,程安走去后翻身上马。
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挽着弓,微微低头对着杨润芝和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一群下人说道:“别怕,湛王爷留的军士在此,我去看看哥哥就回来。”
秦禹平这时候全身丁零当啷地跑上前来,长而不合身的胸甲都坠到了腿弯处,双手还费力地拖着一把大刀。
他带着几分惊慌说道:“程安你这样去我不放心,我也和你一道去。”
程安瞥眼看见他这副样子,不忍直视地调转目光,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就奔了出去,“平哥儿,